何之初淡然開口:“……繼續說。”
跪在地上的“忘年交”痛哭流涕,兩手撐在草地上,肩膀一抖一抖地說:“是我一時糊塗!是我鬼迷心竅!”
“秦大哥一直對我很好,我不該為了一點錢就眼睜睜看著秦霸業陷害他們一家!我有罪!有罪!”
秦霸業聽到這裡,忍不住哼了一聲,不過還是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顧念之挑了挑眉,“你是說,你知道是秦霸業陷害秦素問大律師一家人,只是沒有說而已?秦霸業給了你多少封口費?你在c城那棟宅子,可是天價啊……光是封口費,就值那麼多?”
“忘年交”的肩膀又抖了一下,依然低垂著頭,死死咬牙,不肯說出關鍵的地方。
他知道,如果真的一五一十說出來,他就死定了。
可在場的這些人,都不是能被忽悠的人。
顧念之上前一步,又淡淡地問:“秦素問大律師的父親秦會昌老先生,跟秦霸業根本不熟。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說服秦會昌老先生,從拒絕賣地,到同意賣地的?”
這才是整個案子的關鍵所在。
那跪在地上的“忘年交”全身像是被抽去力氣的軟骨頭,連跪都無法跪了,一下子癱軟地趴在草地。
重組往事(1)
顧念之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看著面前這個癱軟到趴在地上的“忘年交”,但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觀察站在不遠處的秦霸業。
秦霸業被彼得和另外一個“保鏢”左右鉗制,緊緊閉著眼睛,眉頭擰成了結。
臉上更是溝壑縱橫,老態畢露。
表情居然沒有什麼變化。
果然城府深沉,不太容易激怒他。
顧念之眨了眨眼,往前又走了一步,單腿跪在那人旁邊的草地上,垂眸看了一眼,回手對路近那邊伸出手,“……給我一雙手套。”
路近秒懂,忙從自己兜裡掏出一副透明塑膠手套,放到顧念之手上。
顧念之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
路遠有些不解,疑惑地輕聲問:“……為什麼要戴手套?難道是怕留下指紋證據?”
路近兩手搭在身前,笑眯眯地說:“……不是,她嫌那人的頭髮太髒。”
果然話音剛落,顧念之已經一把抓住那人的頭髮,迫使那人抬起頭來。
路遠:“……”
這奇葩的關注點和腦回路!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他還是離他們父女倆遠點兒。
路遠不動聲色往旁邊讓了一步。
顧念之有些嫌惡地看著那人嚇得煞白的臉,冷聲說:“你怕什麼?什麼都沒交代呢,想裝暈?信不信我一針給你打下去,讓你到死都無法閉上眼睛睡覺?”
她並沒有對這人又打又罵,可就這一句話,已經讓那人心生無限恐懼,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了。
“你瞪什麼瞪?難道我們還冤枉你不成?”顧念之手裡用勁,擰緊了那人的頭髮,“你說不說,你到底是如何說服忘年交老朋友秦會昌老先生,從不同意,到同意的?”
這人的頭皮有些刺痛,但完全能夠忍受,因為顧念之的手勁再大也大不了哪裡去,對一般人來說,也就是被小貓撓一下的力度。
他只是很害怕顧念之說的那種“打一針到死都無法閉上眼睛”的藥……
“說啊?你不說,那要不要我推測一下?”顧念之鬆開手,那人的腦袋撲通一聲又栽到地上。
顧念之拍了拍手,從地上站起來,在那人和秦霸業之間走了幾圈,抬頭問何之初:“何少,你問出什麼內容了?”
何之初輕描淡寫地說:“他跟秦霸業因為生意結識,秦霸業又拖他牽線,認識了我外祖父秦會昌先生。後來說起了z城的那塊地,秦霸業表示非常感興趣,希望我外祖父能夠割愛,我外祖父拒絕了。”
“然後呢?”顧念之追問道。
“然後,秦霸業請我外祖父一家去z城玩了一趟,然後就在那邊簽約賣地了。”何之初清冷的眼神落到地上那個趴著的“忘年交”背上,他握了握拳,恨不得上去踩一腳。
“……回來之後,我外祖父一家遭遇車禍,但是我母親倖免於難,可是燒傷嚴重。這個傢伙明知車禍跟秦家脫不了干係,卻一個字都沒說,更沒有去幫助我母親,完全袖手旁觀。”
顧念之笑了一下,“就這些?”
何之初點點頭,“這都是他說的,毫無疑問,他隱瞞了很多事實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