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恰到好處的斥責驅散了顧念之的尷尬和不安,她皮皮地一笑,說:“何少,我再也不敢了,你還是看看這裡怎麼善後吧……”
她指了指趴在地上已經暈過去的老頭說:“他開始挺嘴硬的,說我們是入屋襲擊他。後來我說要報警,他就軟下來了,承認他是一時色迷心竅,想對我不軌,打算出一大筆錢跟我私了。”
“他想的美。”何之初冷哼道,“你沒答應吧?”
“我當然不會答應啊。”顧念之攤了攤手,無奈地說:“可是……你知道的……我們確實動手了,雖然是自衛,但法律上也有防衛過當一說,我擔心如果他找個好律師,我們還是會有麻煩。”
何之初扯了扯嘴角,譏嘲道:“現在知道怕了?那你到這來做什麼?”
他看了看手裡的玩偶娃娃,總舉得這事不會這麼簡單。
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封信,想起剛才顧念之也說,那個老人是用玩偶娃娃和一封信誘惑她……
是什麼信呢?
何之初放下玩偶娃娃,開啟了信封。
信封裡什麼都沒有,只除了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
何之初疑惑地拿出照片看了一眼,頓時呆住了。
那張照片上有三個人。
其中兩個他還是認識的,不,或者說,是眼熟,看過照片。
那是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他母親秦素問小時候經歷過一場慘烈的車禍,在那次車禍裡,她不僅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也失去了自己的記憶。
後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照片,還是他父親何承堅為了討好妻子,千方百計從他們入職的學校弄來的登記照。
何之初小時候就看見過這兩個人的照片,所以一眼認了出來。
不過這兩人也就罷了,更讓他震驚的,是他外祖父和外祖母中間坐著的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跟顧念之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當然,也跟秦瑤光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
何之初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顫聲問道:“……這人是誰?難道是秦瑤光?!”
秦瑤光怎麼會有童年時期跟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在一起的照片?!
可是不對,秦瑤光明明是整過容的……
“這人是誰?!她肯定不是秦瑤光!”何之初又斬釘截鐵說道。
顧念之有些心慌,下意識想逃避。
她看了看霍紹恆,慢慢往他身邊蹭過去。
何之初眼見她居然想跑,不假思索地抓住她的胳膊,聲音如北極寒冰寒徹入骨:“……說!這人到底是誰?!”
霍紹恆也握住顧念之的手,對何之初寒聲道:“放開她!”
顧念之被兩個男人左右拉扯,十分害怕這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胳膊扯斷了,連聲說:“冷靜點!你們冷靜點!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
何之初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瀲灩的桃花眼裡霧氣頓生,瀰漫在他如春水般動人的雙眸裡。
霍紹恆沉著臉,將何之初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然後將顧念之拉著護在自己身後,說:“這人是誰,我們也不清楚。”
顧念之躲在霍紹恆身後,才覺得安全一些。
她的心還是撲通撲通跳著,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了。
她探頭看去,見何之初本來就白皙的面龐變得如寒冬積雪一般,既白又冷,只有他的眼眸是黑的,而且出其的黑,黑得深不見底。
“……何少,你冷靜點。我也是看見這張照片的翻拍版之後很是驚訝,才被他騙進來看原版的……”
顧念之慚愧地說,“不然怎麼會著他的道?”
他們找的這三個人,第一個是養老院裡的同事,和藹可親,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把所有知道的情況都和盤托出。
第二個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婦人鄰居,給了他們關鍵訊息。
因此到了第三個忘年交朋友這裡,顧念之就下意識覺得這個人會給他們更多有用的訊息。
人的思維慣性就是如此。
有一有二就有三。
對方也恰好在這裡出手,打了個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好在顧念之跟著霍紹恆一起行動,就算有這種意外,他們也能自救。
最厲害的人,不是任何時候都能算無遺策的人,當然,這種人根本不存在。
最厲害的人,是在環境變化的時候能夠隨機應變保全自己的人。
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