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希也是多疑的人,不由試探著問:“……我們得到的訊息,顧念之的dna才是最接近完美的基因,為什麼現在成了溫守憶?聽說還是你幫洛勒先生從蘇聯克格勃那裡搶過來的?”
萊因茨的神情冷了下來,“裡德希先生,您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您那個訊息來源是從哪裡來的。您說我是信您這個不知名的訊息來源,還是信我們的老對手——蘇聯克格勃?”
裡德希猶豫了。
萊因茨趁機又說:“曾經東方有個偉人說過這樣的話,敵人堅持的,我們就要反對。我也是同樣的看法,敵人看重的,我們就要搶過來,因為那一定是有特殊意義的東西。”
裡德希笑了起來,“……我怎麼只記得那個東方偉人說過前面那句話,後面那句是他說的嗎?”
萊因茨笑道:“後面那句搶過來是我自己引發的,但基本意思是一樣的。”
裡德希不置可否地閉上眼睛,淡淡地說:“可是你身邊的人說,你這兩天經常獨自消失,你去做什麼去了?”
萊因茨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您讓人跟蹤我?”
他知道有人跟著他,但已經被他甩開好幾次了。
“我是為了你好。”裡德希睜開眼睛,苦口婆心地說:“你身份貴重,做的又是很危險的事,我不讓人看著你,萬一你出事了怎麼辦?你別不知好歹。”
“不敢不敢。”萊因茨微笑著眯起了碧藍的眸子,倒映在他眼裡的哈德遜河波光粼粼,水光瀲灩,“我知道先生是為了我好。”
說著他站了起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這幾天在外面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累了。”
“哦?你也會累?”裡德希皺起眉頭,“你以前不是幾天幾夜不眠不休追蹤敵人的事都做過嗎?沒見過你說累啊?”
“以前不說,不代表我不累。”萊因茨垂眸看著裡德希,一字一句地說,“也可能我老了,病了,身體機能退化了。”
如果裡德希抬頭,他會看見萊因茨的眼神很是複雜,有發現真相的躍躍欲試,也有多年親情毀於一旦的痛惜,更有不肯屈服認命,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決絕和狠辣。
可惜裡德希心裡有鬼,不敢抬頭看萊因茨。
他只是點了點頭,看著河面上自己的釣竿垂下的魚線,說:“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洗個澡,睡個覺。有任務我再通知你。”
萊因茨的嘴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他沒有再說話,轉身離去。
長風衣的下襬迎風劃出一個弧度,蓋著風衣下面的一雙長腿,很快離開了哈德遜河。
裡德希在河邊坐了很久,期間釣上來幾條魚,不過他看過之後都給放了。
對於他來說,釣魚是一個讓他思考和休息的休閒活動。
天快黑的時候,裡德希終於收起了釣竿,離開了哈德遜河邊,回自己的住所。
他住在曼哈頓中區的威斯汀大酒店。
這個地方靠近聯合國大廈,平時車水馬龍,各種人種出沒,五顏六色。
從計程車上下來,天已經全黑了,晚上有點陰,天上的月亮就像是罩在輕紗裡的一個白玉佩,讓人覺得伸手就可以摘下來,因此心生無限嚮往,其實遙不可及。
裡德希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人行道上突然抬頭看月亮。
他一向不是傷春悲秋的人,但這個時候,也許是心有所感,也許是過人的直覺讓他對自己的命運突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一輛大卡車突然從馬路上衝過來,衝上了人行道!
人群發出一陣慘叫驚呼,大家忙不迭地四處逃散,躲避著這輛開得歪歪扭扭的大卡車。
等裡德希反應過來,他的整個人已經飛在半空中。
事故來得太快,他閉上眼睛暈過去的前一剎那,還是看著頭頂的月亮,心裡模模糊糊地想,他果然離月亮更近了一些了……
就在不遠處奔逃的人群中,萊因茨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狠辣。
那輛大卡車停下來了,從車裡下來個穿著中東長袍的司機,手裡拿著長刀見人就砍,於是大家逃得更快了。
裡德希本來還沒有被撞死,但卻被奔逃的人群生生踩死……
……
第二天清晨,顧念之剛衝過淋浴,頭髮還是溼漉漉的,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
路遠給她做的是西式雞蛋薄餅,加了一勺濃厚得跟巧克力一樣的楓糖漿。
手邊一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