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恆背後傷得跟蜂窩一樣,還好他們裡面穿有防彈背心,關鍵部位護到了,比顧念之那次的傷勢好多了。
但沒有防彈背心防護的部位流血太多,他一口氣支撐到將路近帶回家,才暈倒在地上。
有路近在,這種程度的傷勢不值一提。
可失血過多,對身體的損傷毋庸置疑。
顧念之扭頭看著在病床上趴著的霍紹恆,從她的角度,看不見霍紹恆的臉,只能看見他的後腦勺。
她抿了抿唇,止住那股奔湧而上的淚意,垂眸說:“爸,我沒事,您去歇會兒。”
路近是在經歷了一通緊張的“逃亡”之後,又做了四個小時的手術,身體實在撐不住了。
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顧念之,說著“不用”,卻還是不由自主趴在她的病床邊緣睡過去了。
手術室裡一時靜悄悄的。
路遠坐在霍紹恆的病床前面照顧著他,顧念之的病床前則趴著睡著的路近。
顧念之今天也經歷了一番波折,情緒一直很緊張,最後也撐不住,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抬眸看向的是霍紹恆的方向。
他也已經醒了,依然趴在病床上,卻把頭扭過來,看向的是她的方向。
顧念之從來沒有在霍紹恆眼神裡感受過這樣溫柔的凝視,他的目光裡似乎有手伸出來,正在輕緩的撫慰她。
顧念之覺得頭皮發麻,不好意思地閉了閉眼,眼角的餘光瞥見路近還趴在她病床邊緣沉睡,鼻子裡忽然聞到蛋炒飯的香味,頓時精神一振,眼神閃亮如星。
霍紹恆靜靜地看著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就喜歡看她活蹦亂跳對一切充滿好奇的樣子。
顧念之抽了抽小鼻子,小聲說:“……路總去做早飯了?”
早餐能吃蛋炒飯,真是難得的大餐!
霍紹恆頷首,嗓音更加低沉磁性,還帶著一絲沙啞:“嗯,去做了。你能起床走路嗎?”
顧念之動了動自己的腿,雖然無比痠軟乏力,但還是能動彈的。
顧念之輕輕掀開被子,想下床。
她的動作已經很輕柔了,可還是驚醒了路近。
他睡眼惺忪地抬起頭,見顧念之正要穿鞋,猛地一震,下意識彎腰,給她把拖鞋套在腳上,含含糊糊地說:“餓壞了吧?趕緊去吃。”
顧念之:“……”
突然覺得自己在霍少和路近心裡,她都是一隻吃貨的形象!
來到餐廳,見路遠果然做好了早餐,還給霍紹恆煲了一大砂鍋的當歸生薑羊肉湯。
顧念之聞了聞,笑著說:“路總的手藝實在太棒了!”
路遠對她越發和藹,“快吃,看你從昨天到今天明顯瘦了一大截。”
顧念之:“……”
瘦還不好?她摸了摸臉,突然有些不想吃了。
路遠笑著搖搖頭,給霍紹恆舀了一碗當歸羊肉湯,撇去上面的油沫,只有清湯。
不一會兒,路近也搖搖晃晃出來了,坐在顧念之旁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討好地說:“念之,你還在生氣嗎?”
顧念之:“……”
她沒有生氣,她只是被嚇到了。
顧念之忙搖頭說:“沒有,爸,我沒生氣,我只是擔心您和霍少,來,咱們吃早飯吧!”
她的精神明顯好多了,笑得眉眼彎彎,確實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路近還是有些不安,繼續道歉說:“是爸爸不對,爸爸不該拉著霍少一起赴險。”
顧念之聽著話不對,忙說:“爸,要說這個,您一個人也不能赴險啊!不然我們為什麼追過來?您忘了吧?”
她握住路近的手,發現他手心一片冰冷。
路遠這時出來了,見路近真的是非常愧疚,才哼了一聲,說:“霍少沒事,不過以後確實不能這麼做了。萊因茨不是秦瑤光,也不是溫守憶,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精英情報人員,就憑你三言兩語就要動搖他的立場,也太異想天開了!”
顧念之見路近窘迫,忙轉移話題說:“爸,那您為什麼要切除溫守憶的所有海馬體,讓她完全失憶啊?留著她的記憶不好嗎?”
“……讓她清楚地知道她自己有多‘珍貴’!”
路近飛快地瞥了路遠一眼,見他不再提霍紹恆的事,鬆了一口氣,忙說:“我這也是為了萬無一失。畢竟溫守憶是要留給洛勒去做實驗。”
“而他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