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那套房子因為一直沒人住，曾經遭過賊，失過火，裡面的東西幾乎被人偷光了，沒有偷光的也被燒光了。那位何夫人回來探親，才發現家裡不成樣子了。”
“啊？怎麼會這樣？何夫人沒有報警嗎？”顧念之好奇地問。
秦素問還是大律師呢，能放過那些偷東西的人，和放火燒房子的人？
“報了，有什麼用？等她報警的時候，都過去好幾年了，讓警察到哪裡去抓賊？”中年婦女扶著老婦人往屋裡走，走上臺階之後，她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年輕少女默默地看著她，大眼睛在陽光下黑得發亮，就像宇宙中的黑洞，光線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顧念之輕輕嘆息一聲，朝那祖孫倆揮了揮手，總算是轉身告辭離去。
霍紹恆跟在她身邊，也沒說話，只是一直牢牢握著她的手。
顧念之一句話都不想說。
上車之後，她的頭抵在車窗上，靜靜地看著車外的街景風光。
路邊的梧桐樹開始長出綠葉，斑駁的樹幹還殘留著冬的氣息。
她看著這一切，卻只是浮光掠影般從她腦海裡掠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她腦海裡只充斥著一句話。
秦素問，何之初的母親，很可能，也是她的母親……
霍紹恆很是擔心她，一邊開車，一邊勸道：“你也別太早下結論，也許只是那祖孫倆記錯了……”
顧念之沒有回頭，她抵在車窗上，淡淡地說：“你還記得那邊世界的水下潛艇嗎？記得第一次看見那邊的顧祥文夫婦的遺體嗎？”
霍紹恆沒有作聲了。
他怎麼會忘呢？
那邊的顧祥文，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天才科學家。
“……我記得他妻子的長相。”霍紹恆頓了頓，“……他妻子的英文名字，好像就叫grace。”
顧念之倏然回頭看著他，“我說我好像在哪裡見過grace這個名字！”
“就是因為她的長相跟秦瑤光一模一樣，所以我來到這邊世界，第一次看見秦瑤光的時候，震驚得無以復加。”
“那時候，我真以為秦瑤光就是我的親生母親，就算她對我不好，拿我當試驗品，我都沒有懷疑過。”
“因為那邊的’顧夫人‘，就是秦瑤光的模樣。根據對應體原則，那麼這邊的秦瑤光，應該就是我的親生母親。”
顧念之喃喃地說：“她跟那邊的顧夫人長得那麼像，我立刻先入為主，認定她就是我親媽。”
“我可沒想到，她還有這種騷操作……”
她是沒有料到，原來秦瑤光整過容……
而秦素問，也因為車禍燒傷毀容之後，整過容。
“這兩人是要換臉啊？”顧念之吐出一口氣，整個人軟得起不來了。
霍紹恆搖了搖頭，“秦瑤光也許是透過生物整容，整成了秦素問的模樣，但是秦素問可沒有整成秦家女的典型長相。”
顧念之垂眸想了一下，以手支頤，扯了扯嘴角，“也是，他們怎麼會這麼蠢呢？如果把秦素問整成了秦家女的典型長相，這不是明晃晃引人瞎想嗎？——所以秦素問必須只能是路人長相。”
“那你要不要去驗一下dna，做個親子鑑定？”霍紹恆這時想到，如果顧念之的親生母親是秦素問，那……何之初豈不是就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哥哥？
這……也太離譜了。
霍紹恆的手緊了緊方向盤，淡淡問道：“……這事兒你父親知道嗎？”
顧念之一雙濃淡相宜的遠山眉蹙了起來，“……應該不知道吧？”
如果知道，怎麼會將她送到何家，並且同意她跟何之初訂婚？！
這時顧念之也回過味來了。
如果秦素問真的是她親生母親，那何之初就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哥哥！
og！她差一點嫁給了自己的親哥哥！
顧念之整個人都不好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
顧念之惶惶然看向了霍紹恆，漫畫美少女般的黑眸裡滿是不安和恐懼。
霍紹恆嘆了口氣，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別怕，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回去問問你父親。”
顧念之連連點頭，甚至忍不到回公寓，馬上就拿出手機要跟路近視訊通話。
路近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接通。
“他”穿著白大褂，好像剛剛從實驗室出來的樣子，笑著跟顧念之說：“念之，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