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淺色,高直的鼻樑,挺像混血的華裔。
雖然菱角唇還是很明顯。
不過有這種嘴唇的人多了,光是嘴唇說明不了什麼。
那人收回視線,笑著跟他們說起了紐約。
“我去年剛從紐約回來。那是個好地方,我在紐約中央公園那邊有一套公寓,可以從窗戶裡看見公園的綠地,風景不錯。”
顧念之頓時做出更加吃驚的樣子,“你在central park那邊有公寓?!你一定非常有錢!那裡的房子太貴了!”
“我老了,只想找個好地方安度晚年。貴有什麼關係呢?錢反正是用來花的。我又沒有後代子女,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等花完了,就回饋社會。”
那人說著,笑眯眯地看了顧念之一眼,“小姐你是美國人?你爸爸媽媽是做什麼的?”
顧念之點了點頭,“我爸爸是小學教師,我媽媽是家庭婦女。他們沒什麼錢,所以我要打工付學費。”
她指了指胸前的相機,一本正經地說:“我這就是接了一家雜誌的活兒,來華夏拍一些古建築的照片回去交差,順便掙點下學期的學費。”
那人笑得更和藹了,誇顧念之:“有志氣!現在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太少了,能靠臉吃飯,卻偏偏要跟人比才華。”
顧念之摸了摸自己的臉,裝作聽不懂,故作疑惑地說:“……什麼叫靠臉吃飯?臉能吃嗎?”
“啊?哈哈哈哈……”那人被顧念之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搖頭道:“沒有沒有……你的華語啊,真是……”
顧念之這時才看了霍紹恆一眼,小聲說:“我說錯什麼了嗎?”
霍紹恆也是一臉不解的樣子,說:“……應該沒錯吧?”
兩人像足了那種對華語半懂不懂的華裔小年輕。
幾個人說著話,那年輕姑娘拎著一兜子可樂回來了,還有一些冷飲。
她將這些東西放到一個冰盒裡端了出來,對顧念之和霍紹恆說:“我們主人不吃這些東西,所以家裡沒有,這是剛去外面買的。”
顧念之拿了一罐可樂飛快地掃了一眼,見沒有問題,拉開瓶蓋喝了一口,感慨地說:“怎麼能沒有可樂呢?如果沒有可樂,生活該是怎樣?”
霍紹恆也拿了一瓶可樂,不過沒喝,放到自己面前的茶几上,朝那老人點了點頭,又問旁邊站著的年輕姑娘:“請問洗手間在哪裡?能借用一下嗎?”
那年輕姑娘忙說:“您跟我來。”
她帶著霍紹恆去洗手間,客廳裡只有顧念之和那老人兩個人。
顧念之伸著長腿,哼著走調的英文歌,很是放鬆的樣子。
那老人再次凝目注視著她,緩緩地說:“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顧念之笑著說:“我叫grace,今年十八歲,怎麼了?”
她有意把自己的年紀說小了兩歲,就像個剛剛上大學的大學生。
那人一聽顧念之的英文名叫grace,瞳孔猛地縮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若無其事地說:“……你剛才說你上大學,還要自己付學費?”
“是啊……”顧念之皺起眉頭,把可樂放在茶几上,“我家沒錢,我又沒有申請到獎學金,唉,您不知道,打工太累了……”
那人緩緩地笑了,伸出手,蓋在顧念之還沒來得及抽回來的手上,說:“……你可以找人幫你付錢……”
“我找了啊,可是找不到……”顧念之不動聲色抽回自己的手,皮皮地一笑,“哪裡有那麼好的事?誰會給我付學費無緣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