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有什麼別的辦法能解開這個結。
……
顧念之胸口憋著一股氣,一下子跑出了小區,徑直去小區附近的街心公園散心去了。
天色已晚,街心公園裡月色如輕紗徜徉,墨綠色的樹叢帶著淡淡的霧氣,空氣清新無比。
顧念之深吸一口氣,胸口那股鬱結之氣卻依然揮之不去。
她用手背抹了抹淚,一個人在街心公園的石頭長凳上坐了下來。
在她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兒童樂園。
一個四四方方的沙盤裡面,擺著一架紅綠相間的滑梯,還有兩個棕色樹皮做的鞦韆。
幾個穿著小短褲和小汗衫的孩童拎著小桶和小鏟,在裡面玩沙。
他們的母親守在一旁,溫柔地看著他們玩耍。
顧念之沒想到看見這樣一番情形,鼻子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
正要繼續用手背擦淚,一個疊的方方正正的手帕遞了過來。
顧念之順著手帕看了上去,見是何之初站在她面前。
顧念之十分驚訝,仰頭看著他說:“何少,你怎麼在這裡?你父親的情況怎樣了?”
何之初在她身邊坐下,繼續把手帕遞給她,淡淡地說:“已經送到加護病房了。醫生們檢查過手術情況,說手術做得非常好,基本上應該不用擔心排異反應,不過還沒醒過來。”
又說:“我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其實他從安置好何承堅,就來到這邊候著了。
一直坐在車裡,直到天黑,想回去了,卻正好看見顧念之從小區裡跑出來。
顧念之接過手帕醒醒鼻子,甕聲甕氣地說:“……那人說沒事,就是沒事。你信我。”
何之初點了點頭,“嗯,我信你。”
顧念之心裡難受,忍不住眼淚又流了下來。
何之初扭頭看了她一會兒,片刻之後,還是將手搭在了她的肩頭。
另一隻手拿過手帕扔到一旁,又拿出一包紙巾,給她擦眼淚,溫柔地說:“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哭?”
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和藹可親。
而且他十有就是自己的親大哥。
顧念之不再避嫌,拉著何之初的袖子蒙在臉上,嗚嗚咽咽地說:“何少,你說,我的出生,是不是你母親的恥辱?”
最好的母親
何之初的心臟一瞬間緊縮,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緊緊攥住顧念之擦過眼淚的紙巾,抬著胳膊僵在那裡,就像一尊雕像,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瀲灩的桃花眼裡更是波瀾不興,如同古井水。
顧念之等了一會兒,見何之初還是不說話,心裡開始尷尬起來,心想難道何之初也是這麼想的?
也難怪。
如果是自己眼裡非常恩愛的父母,突然有一個跟外人生了孩子,雖然知道不是那孩子的錯,她心裡也會很膈應的。
她這樣問何之初,是強人所難了。
顧念之抿了抿唇,慢慢放開了何之初的袖子,抬頭看何之初一動不動,勉強笑了一下,“何少你別往心裡去,我就是打個比方,跟你母親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我不該亂說話。”
她璀璨的眼眸裡淚珠將落未落,如同明珠含暈,奇花初胎,美得不可方物。
何之初幾乎跳出嗓子眼的心這才漸漸回落到正常的速度。
他看著顧念之這個時候還要強顏歡笑,眼裡有些澀,另一隻手順勢下落,摁住她的後頸,將她緩緩攬入自己的懷裡,清冷地說:“別自欺欺人了,你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