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鵬朝秦瑤光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回答顧念之的問題,一邊不滿地對顧念之說:“請控方律師不要對我的當事人進行精神壓迫,影響我當事人的思維和記憶。”
顧念之嗤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譏嘲道:“被告律師未免把你的當事人想得太柔弱了,你以為你的當事人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做實驗人’的人際關係障礙症患者嗎?”
旁聽席的路近無辜躺槍,頓時覺得膝蓋疼極了。
路遠微微勾起唇角,回眸無聲地對路近做了個口型,“……該。”
路近:“……”
陸安鵬皺起眉頭,“當年的國際會議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但是控方律師,你能不能對我的當事人態度好點,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
親生母親嗎?
顧念之心緒翻滾,握了握拳,繼續看著秦瑤光道:“現在你的辯護律師說你可以說了,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秦瑤光得到陸安鵬的許可,放了心,而且她當時確實是在美國夏威夷參加國際會議,這確實沒什麼不能說的,因此瞪了顧念之一眼,點頭道:“是,我當時正是在美國夏威夷參加國際會議。”
“那你當時參加會議的夏威夷酒店,沒有電話沒有絡嗎?”顧念之似乎不經意地又問了一句。
“怎麼可能?”秦瑤光瞪大眼睛,菱角唇翕合著,難以置信地反問:“夏威夷又不是孤島!而且那只是十二年前,絡已經出現了,只是用的人較少,但是在美國已經很普遍。至於電話,五星級酒店裡會沒有電話?顧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顧念之點了點頭,“請叫我控方律師,謝謝。”
她轉頭回到自己的原告席前,開啟了膝上型電腦的一個件,說:“這是一份從我們國家的電訊局拿到的電話記錄。”
“準確地說,是十二年前,秦瑤光女士在夏威夷參加國際會議期間,打回國內的電話記錄。”
“我們來看看,你都給哪些人打了電話!”
“首先,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電話號碼,是何宅裡的一個電話。”
顧念之展示了一個間幾位數字被塗黑的電話號碼,因為何承堅的號碼是不能公諸於眾的。
她指著那串間部位被塗黑的電話號碼,略帶譏嘲地說:“秦瑤光女士,你不過在夏威夷參加三天會議,給何承堅將打了三十六個電話!”
“平均每天打十二個電話!”
“雖然每個電話持續時間都不長,但你孜孜不倦地給別人的老公打電話,到底是什麼居心?!”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顧念之低下了頭,鴉翅般的長睫飛快地忽閃,掩蓋著心底的波瀾。
何承堅的描述,在顧念之聽來,簡直就是秦素問和她其樂融融的天倫之樂。
她恨不得能時光倒流,重回到八歲那年無憂無慮生活在秦素問身邊的歲月,重新享受有媽媽疼寵的日子。
可是她沒有那麼多時間。
秦素問一家的大仇還等著她去報呢。
顧念之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滲出來的淚水,忿忿地問:“她有那麼好心,專門給我送玩偶娃娃?”
何承堅皺起眉頭,“我以前沒有覺得有問題,直到今天,聽你在法庭上說起那麼多事情,才想起來,好像不太正常。”
“是絕對不正常。”顧念之定了定神,腦子漸漸冷靜下來,“您是知道的,她其實從來就不疼我,不把我當她的親生女兒。她怎麼會突然關心起我的玩偶娃娃?”
何承堅半晌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兒,輕輕嘆息道:“……後來我跟她結婚,她嫁到我家之後,把你那些舊的玩偶娃娃都扔了,重新做了一批新的,放到你房間裡的多寶閣裡。”
顧念之想到自己剛到這邊世界的時候,在何宅自己以前的房間裡看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玩偶娃娃,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頭髮也是長長短短,不一而足。
粉紫色的衣裙是做舊的樣式,但那些玩偶娃娃一看就沒人玩過,還是嶄新的。
不過顧念之早就不記得十二歲以前的事,所以就算這些玩偶娃娃還是舊的那些,她都完全沒有印象。
“……無緣無故,她為什麼要把我的玩偶娃娃都扔了?扔了就扔了,還換成一批新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顧念之嘀咕著,遠山般的長眉緊鎖,卻怎麼想不明白秦瑤光這樣做的用意。
何承堅見顧念之的思緒被那玩偶娃娃佔據了,躊躇了一會兒,問道:“那你還要聽那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