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我就是想想,何少別多心。”
“我沒多心。”何之初指指顧念之面前的粥碗,“把這海參粥喝了,你這些天也沒好好休息吧?瘦了。”
顧念之揉了揉自己的臉,自戀地說:“瘦是好事,我以前總覺得臉上的肉有點多。”
她臉上的嬰兒肥已經完全褪去,少女明麗嬌豔的容貌已經長成,就像一朵花,剛要開到含苞待放的時刻,好像下一刻馬上就要盛開了,繁華美景就在眼前,只是他不是那個能夠在旁邊肆無忌憚欣賞的人了。
何之初在心底微曬,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隨手拿起遙控器開啟餐廳裡的電視。
電視開啟的正是新聞頻道。
一看播報的早間新聞,何之初心裡咯噔一聲,暗道壞了,他都忘了顧念之和秦瑤光之間的恩怨。
這幾天被顧念之追著要秦素問的dna樣品,真是忽略了她之前的官司。
顧念之聽見了幾句新聞,回頭驚訝道:“這是在做什麼?貿易戰嗎?為了一個人?!——秦瑤光這麼大面子?!”
“是啊,美國想得真美,真當我們是嚇大的。”何之初不以為然,眸光微冷。
“可是秦瑤光本來就是個水貨。美國方面對她這麼感興趣,那就送過去唄。”顧念之聳了聳肩,嗤笑道:“跟美國那個瘋子總統講不清道理的。他只懂一個道理,就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真是滄海橫流,方顯商人本色,死要錢。”
“秦瑤光再是水貨,她也知曉你的事。”何之初淡淡地說,“放她出去,你還想獨善其身?還是你想身先士卒,‘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顧念之回過神,知道自己出了個餿主意,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回頭看著新聞,胡亂說:“可是美國的指控挺氣人的,什麼叫‘司法敗壞’?我們的案子有沒有公開審理,關他們什麼事?他們的法庭還不許公開呢,到現在他們法庭的情況都不能直播和拍照,只能用畫像師把法庭的情況畫出來。”
“再說又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公開審理?比如有關未成年人的案子,有關性侵和強暴的案子,還有有關國家安全的案子,以及軍事法庭的案子,按照法律,這些案子都不能公開審理。國外也是一樣,憑什麼說我們?”
“你這樣說,人家會說你在比爛,在為自己國家的錯誤行為洗地。”何之初悠閒地說道,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看著顧念之不糾結秦素問的dna,何之初就覺得還是能跟她好好說話的。
“這怎麼叫比爛?這是因為有人故意把國外的情況扯進來啊?”顧念之明澈的眼眸倏然亮了起來,“如果就事論事,不扯別的國家就是好就是好,誰會有時間跟他科普?明明是自己沒見識,被揭穿了就惱羞成怒,忘了明明是他們先開始比爛,結果比起來發現國外更爛,被打臉了,能不歇斯底里嗎?切,這種人,我一個人在網上能掐一個團,還不帶喘氣的。”
何之初被顧念之得意的小模樣兒逗笑了,用手抵在唇邊輕笑了兩聲,低聲說:“那好,你說這件事,我們該怎麼辦?”
顧念之的手指在餐桌上輕輕叩擊,凝神沉吟道:“……他們的主要目的是說我們未經審判就給秦瑤光定罪,所以他們不服。那不如我們就公開審判呢?”
“不行。”何之初斷然反對,“一來次聲武器的案子不能公開,二來你的案子也不能公開,這涉及到你跟秦瑤光的dna測試,難道你會願意公開自己的dna?”
這當然不行。
顧念之用手託著腮,趴在餐桌上,整個人都沒精神了,“那可怎麼辦?難道就硬著頭皮頂?”
“沒有別的辦法,當然只有硬抗。”
顧念之不以為然地抿緊了唇,在心底思索著,眸光落在餐廳牆上掛著的照片上。
這是一張何家的全家福,當然是秦素問還活著時候照的。
照片上的秦素問容貌非常普通,是那種放在人群裡就找不出來的樣子。
再想到那張秦素問小時候的照片,顧念之心裡那股怒氣冉冉而升。
這是以為不驗dna,她就沒有辦法揭穿當年的往事?!
顧念之突然坐直了身子,問道:“何少,你父親呢?”
“生病了,正在醫院休養,今天要做手術。”
“什麼手術?”
“腦血管方面的手術,不能受刺激。”
顧念之“啊”了一聲,很是意外,“何上將這是怎麼了?身體很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