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可是他不能,因為他還有個兒子。
他不能扔下秦素問最後一縷骨血不管。
何承堅在隔壁審訊室裡,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悲哀。
他原本想著,等何之初結婚生子,他能給秦素問交代了,就不活了。
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不好,也有他故意縱容的原因在裡面。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個笑話!
他深吸一口氣,才將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壓抑下來。
另一邊的審訊室裡,何之初看著這人的交代,不置可否地嗤了一聲,修長的手指在那張筆錄上點了點,“簽字。等著上庭吧。”
顧念之已經說要把這人當汙點證人。
何之初聽得出來這人的供詞裡有問題,但他不想提醒他。
他得留著給顧念之在法庭上扒下這些人的皮。
那人嚇了一跳,“我為什麼要上庭?!我不是已經認罪了嗎?!”
“……你說認罪就認罪?可惜法院不是你家開的。”何之初冷著臉站了起來,“你是控方傳喚的汙點證人,到時候怎麼說,就看你的了。”
說完又指了指審訊室牆頂的攝像頭,“這裡有監控。你別想著到時候翻供。你的一言一行都被錄下來,並且雲端儲存了。你弄壞這裡的攝像頭都沒用。”
從審訊室出來,何之初跟何承堅父子倆回到何家大宅。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華燈初上,帝都夏日的夜晚十分繁華熱鬧。
他們的車從城市裡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透過,看著車窗外的紅男綠女,燈紅酒綠的夜景,何承堅有些感慨。
他默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問:“阿初,你覺得這件事,跟顧祥文到底有沒有關係?”
“父親,您認為呢?”何之初反問道。
他知道父親對顧祥文有成見。
這種成見,他以前也有,但是經歷了幾件事之後,他已經徹底改觀了。
何承堅抿緊了唇,臉上的法令紋很是明顯,讓他的模樣陰沉又威嚴。
“……顧祥文如果不是兇手,他為什麼要逃?後來又為什麼要畏罪自殺?”何承堅緩緩地問,“有些事情,我不想說,但你現在大了,我也不瞞你。顧祥文對你母親,一直有種變態的迷戀。”
何之初倏然抬頭,眼底閃過一絲訝然,“……顧祥文對我母親……迷戀?”
“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只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何承堅冷笑一聲,“我知道素素心裡只有我,對他是當做一個好朋友。我又不是那種恨不得把妻子關在家裡不許見人的妒夫,當然是裝不知道了。”
他不僅沒有表現出來,而且對秦素問和顧祥文的交往全盤信任,因此讓秦素問對他非常信任和愛戀。
也因為此,何承堅曾經以為顧祥文不會對秦素問不利,直到那一天,秦素問在見過顧祥文之後,猝死在她的書房裡,何承堅才知道自己錯了,大錯而特錯……
“我現在才明白,太過執著的感情,在得不到的時候,太容易變質了。”何承堅意味深長地說,“我吃了虧,你也不要跟我一樣吃虧。”
何之初心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吃虧,因為他已經對感情沒有任何奢望。
回到家,何之初將今天審訊的情況簡單對顧念之交了底,然後叮囑她,“早些睡覺,明天出庭,我去旁聽。”
顧念之點了點頭,鬥志昂揚地說:“何少你放心,那人的口供有問題。我明天會要求法院同意他出庭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