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故意造成的死亡,也就是說,在對方知道他的行為會造成他人死亡的情況下,還是實施犯罪行為。也就是,殺人行為是有預謀的,這就是謀殺。”
“謀殺案的定罪,則需要人證、物證,證據鏈邏輯,還有最重要的,是死者屍體。”林檢察長感慨地看著電腦,“你們知道,多少案子因為找不到死者屍體,所以無法對兇手進行謀殺起訴嗎?”
顧念之點了點頭,接下去說:“我的訴狀裡寫得很清楚,秦瑤光在明知秦素問有心臟病的情況下,故意刺激她,才導致她死亡。而且我有證據表明,秦瑤光在秦家的支援下,對秦素問的精神折磨長達十幾年。準確地說,直到秦素問嫁給何承堅上將,秦家對秦素問的精神迫害才暫時終止。”
林檢察長嘴角微動,看了何之初一眼,試探著說:“……這種說法,好像有點牽強。何少您認為呢?”
何之初不動聲色地說:“當初醫生的診斷結果,是我母親在書房猝死的原因是先天性心臟病發作。而你我都知道,先天性心臟病患者如果好好保養,是不會發病的。一旦發病,肯定是受了刺激。”
林檢察長開啟電腦,找到有關秦素問案子的檔案,開啟看了前面的案情簡要,說:“可是這上面說,她生前最後一次見人,見的是顧祥文。所以就算是受了刺激而死,也是受了顧祥文的刺激。”
“這個顧祥文已經被通緝了,而且已經在車禍中身亡。我不明白,這跟秦瑤光有什麼關係?”
顧念之暗道,這個關係,當然說來話長,不過現在為了立案,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林檢察長,其實事實並非如此。”顧念之拿出幾份她在秦素問當年的病歷裡找出的線索,“您看這份資料,這是秦素問死前一個月裡服用的藥物。這些藥看起來都常用藥,但問題是,這些藥,居然是秦瑤光給開出來的。——她一個腦外科專家,為什麼給人開心臟病人吃的藥?”
秦素問當年的這些病歷,都是何之初影印給她的。
林檢察長看了病歷,還是覺得有些勉強,說:“我記得當時何家人的保健醫生都是聽秦瑤光的,秦瑤光負責何家人的健保問題。”
他看了何之初一眼。
他們這些跟秦素問和何家比較熟悉的人都知道,何之初的病,就是秦瑤光治好的,所以何家人在健保問題上很信任秦瑤光。
秦瑤光的專業雖然不是心臟科,但她作為一家大醫院的院長,在日常用藥上籤個字,是再正常不過。
顧念之這樣說,在外人看來,確實有些強詞奪理。
但顧念之根據她掌握的那些不為外人知道的情況,得出這個結論,也無可厚非。
何之初兩方面的情況都瞭解,因此他理解林檢察長的猶豫,也明白顧念之的推理。
是不太嚴謹,但他們只有兩天時間準備,所以不嚴謹就只能給她“補嚴謹”了。
何之初淡定地說:“對,我們當時都聽她的,所以很有可能,我們被慣性思維矇蔽了。有時候,最不可能的人做的案子,確實會讓大家大費周折。”
“……好吧,就算這個簽名有問題,但是這些藥也有問題嗎?”林檢察長指著那些病歷上記載的藥名說道,“這可是由不同的醫生檢驗過,拿藥的人也是何家自己人。”
顧念之就等著他問這些藥,立刻說:“我在何家查過,秦素問大律師去世之後,她的東西本來在自己房間裡放得好好的,但是秦瑤光一嫁進來,就把秦素問大律師的東西收的收,扔的扔。當年那些藥,據說都被秦瑤光扔到垃圾堆了。”
“試問如果沒有問題,她為什麼要扔掉那些藥?難道不是在毀滅罪證?”
其實顧念之在這裡鑽了詭辯的空子。
因為如果那些藥還在,這一點就不能構成疑問,因為這些藥,其實沒有問題。
秦素問剛去世的時候,這些藥都拿去檢測過。
沒問題才還回來的。
但現在就是因為這些藥沒有了,被扔了,所以就可以懷疑它們有問題,雖然不能證實,但是疑問就成立了。
秦瑤光當初扔掉這些藥,多半是因為這些藥已經過期了,沒用了,扔了就扔了。
當然,也有很大可能是她不想看見秦素問用過的東西。
所以她誰也不能怪,只能怪她手賤,沒事扔別人的東西做什麼?
況且後來,秦素問的房間還是被何承堅鎖起來了,秦瑤光最終沒有能住進去。
林檢察長也是疑惑道:“可是當初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