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美國法律的基礎是質疑公權力,所以被告的權益受到各種法律保護,而受害者也有自己的保護方,那就只有撕檢控方是後果最輕的,利益最大的。
霍紹恆一旦中招,蔡簌閔馬上就能把蔡頌吟給撈出來。
如果霍紹恆不同意也沒啥,他什麼都不會損失。
可萬一要是同意了呢?他豈不就賺了?
這種沒有風險一本萬利的事不試一試就是傻子。
蔡簌閔拍了拍譚貴人的肩膀,和藹地說:“囡囡,別哭了,霍少將不會坐視不理的。他不是專程去美國接你回國?我看你就跟霍少將回去,至少也能天天看見你的爹地媽咪。如果他們有什麼需要,你也可以幫著照看一下。”
譚貴人本來就抱著一線希望,現在聽蔡簌閔說可以幫著照看父母的需要,就更熱切了。
她雙手合什放在胸前,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霍紹恆,求肯地連聲說:“霍少將!求求你!求求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只要每天能看見爹地媽咪就可以!”
霍紹恆臉色淡然,一隻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一聲,說:“蔡大律師,您這樣做,在美國有先例嗎?”
蔡簌閔做了這麼多年律師,哪怕被人當面打臉也不會在乎,笑嘻嘻地說:“美國有沒有先例有什麼關係?只要你願意幫一個忙,舉手之勞而已。囡囡對你推崇備至,她說會聽話,就一定會聽話。——是吧,囡囡?”
譚貴人連忙點頭:“我一定不會跑!你就把我跟爹地媽咪關在一起都行!”
霍紹恆見譚貴人和蔡簌閔都不放棄這個念頭,他也無所謂了。
放下戴著白手套的手,霍紹恆鎮定地問譚貴人:“你知道譚東邦和蔡頌吟是以什麼罪名被逮捕的嗎?”
譚貴人咬著下唇想了想,“……是我爹地選舉作弊?還有我媽咪……我不知道我媽咪做了什麼事,我覺得你們說的不是真的,我媽咪沒有洗黑錢,沒有賄賂,也沒有竊取國家機密,她是好人,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霍紹恆抬了抬手,制止譚貴人繼續說下去,“譚小姐,你父母有沒有做這些事,得看法院判定。但現在他們就是以這些罪名收押。如果你要跟他們關在一起,行,你得簽字,承認你跟你父母是同謀,你知道他們的一切行動,你們的犯罪性質一致且是同謀,這樣我才能把你們關在一個樓層。”
譚貴人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了下去,正要說話,蔡簌閔已經氣呼呼地打斷她的話,指著霍紹恆說:“霍少將,我真是高看你了!你怎麼能對一個無辜的弱女子誘供?!我要投訴你!”
霍紹恆展顏一笑:“剛才不是蔡大律師您親自建議的?難道您也是在誘供?嘖嘖,把自己的親外甥女哄到監獄裡,這種事也沒有多光明正大吧?”
“我哪有哄囡囡進監獄!”蔡簌閔只覺得一瞬間血壓升高,耳膜裡嗡嗡作響,“你不要血口噴人!”
霍紹恒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人,“我們今天這裡的一切行為,都有全程攝錄儀記錄下來,包括您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如果您還是不滿,需要投訴,我給您投訴電話。”
蔡簌閔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他在美國三十多年律師生涯,一向以脾氣好著稱,經常把對手擠兌得跳腳,自己還能笑嘻嘻的,因此得了個“笑面虎”的綽號。
可霍紹恆三言兩語,竟然把他擠兌得要跳腳……
蔡簌閔對霍紹恆的警惕又提高几分,不敢再輕視他了。
譚貴人這時才囁嚅著說:“可我沒有跟爹地媽咪同謀過,我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我怎麼能簽字呢?那不是騙人嗎?”
霍紹恆眉心微蹙,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這是你舅舅的提議,你問你舅舅。——告辭。”說著,轉身離去。
剛走沒幾步,蔡勝男急匆匆從貴賓室大門走進來,猛地抬頭看見霍紹恆,她愣了一下,下意識說:“霍少將?你怎麼在這兒?”
霍紹恆停下腳步,慢悠悠地說:“因為你父親要哄你表妹進監獄,所以勸了勸他。你有空也勸勸你父親,譚小姐沒有常識,但你父親不可能沒有。這樣給自己的外甥女挖坑,實在是……”
說完搖了搖頭,一副很是遺憾的樣子。
就連譚貴人聽了,心裡都忍不住動搖了。
舅舅,他真的是這意思嗎?
偷偷地掃一眼蔡簌閔的臉色,被他一臉的憤怒嚇了一跳,忙移開視線。
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