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坐著一個人,就是何之初,完全不能跟她這邊人簇擁的盛況相比。
溫守憶的眼神黯了黯,別過頭,依然小聲而堅定地說:“我只能盡力而為。律師也不是萬能的。”
總不能等下秦瑤光不管說什麼話,她都幫她辯護吧?
秦瑤光拒不配合,溫守憶打定了主意明哲保身,先保全自己要緊,其次才是為給秦瑤光辯護。
很快審判長帶著兩個審判員也過來,坐到了審判席上,前面還有兩個法庭書記員,負責文書工作。
法庭上,法槌敲響,審判長朗聲說:“顧念之訴秦瑤光八年前綁架未成年人一案,正式開審。”
他正要讓控辯雙方陳詞,突然法庭的大門開啟,一個男人匆匆走進來,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審判長忙站起來,說:“全體起立!歡迎何承堅上將蒞臨指導!”
法庭裡的人唰地一下都站起來了。
軍人們都敬起了標準的軍禮,不是軍人的人也站得筆直,行注目禮。
顧念之早就知道何承堅會來旁聽,是何之初告訴她的。
但是秦瑤光這邊可沒一個人提前知道。
這下子發現何承堅來了,秦瑤光第一個感動得全身顫抖,用手捂著嘴,差一點哭出聲來。
秦老爺子微微一怔,和秦瑤光的大堂哥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些驚疑不定。
何承堅來這裡做什麼?
他到底是對秦瑤光餘情未了,還是來給顧念之撐腰的?
弄清楚他的立場非常重要,可是誰能弄得清楚呢?
秦老爺子眼睜睜地看著何承堅帶著一堆隨從和生活秘書大步走了進來。
他朝法庭裡的眾人揮了揮手,和顏悅色地說:“我就是來旁聽一下,畢竟是八年前發生在我家的綁架案。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說著,他朝顧念之那邊走過去,坐在了何之初身邊。
何承堅帶來的人坐在他們周圍,迅速把顧念之這邊的旁聽席也填滿了。
秦瑤光眼底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她垂眸看著面前被告席的桌面,深吸了一口氣。
法庭上,審判長再次宣佈庭審開始。
他首先朝顧念之伸了伸手:“原告顧念之也是律師,請原告陳述案情。”
顧念之站了起來,先朝法庭裡的人鞠了一躬,然後從容不迫地說:“這個案子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審理。”
“第一次審理在帝都中級人民法庭,確認了何家花匠溫大有和梁美麗罪名成立。”
“但是在庭審當中,發現當時綁架案的一個重要證據,一張顧祥文寫的字條,其實不是八年前寫給何家人,而是十四年前寫給秦瑤光以及所屬實驗室眾人。”
“因此案情出現逆轉,我向法庭申請提訴秦瑤光和她的實驗室眾人。”
“法庭經過討論,同意了我的請求。鑑於秦瑤光和她實驗室的安保級別,這個案子最後被轉交到軍事法庭審理。”
“具體的案情轉折已經呈交上去了,我今天希望能當面質詢秦瑤光,你為什麼要在八年前,我十二歲的時候設局用暴力綁架我?並且栽贓嫁禍給我的父親顧祥文?”
審判長點了點頭,看向被告席那邊:“請被告回答問題。”
一般來說,被告律師首先要代自己的當事人回答質詢。
溫守憶對秦瑤光要說的話一無所知,不過她也有自己的專業素養。
見審判長將質詢轉到被告這邊,她站起來,不緊不慢地說:“審判長大人,光憑一張字條,並不能確定我的當事人就是當年綁架案的主要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