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聲對金大狀說:“老闆,我覺得你撿到大便宜了。顧律師這樣的天縱奇才,會屈身在您的小律所裡,您可以從此笑傲江湖了。”
金大狀沒好氣白了她一眼,“閉嘴吧你,好好聽審!”
被告席後面,溫大有和梁美麗兩個人抖得跟篩子一樣。
顧念之站在被告席前,身子微微前傾,嗓音裡帶著不容忽視的壓力,鎮定地說:“為什麼我說你們是暴力綁架未成年人?”
她伸出手指頭,“一,你們違揹我的意志,將我強行帶離我的親人身邊。”
“二,你們用了triazo這種迷藥對我進行身體傷害。吸入這種迷藥的副作用是短暫的記憶喪失。”
“三,何少離開大廳出去追人之後,你們用暴力手段將我強行帶走,送給了你們背後的指使者。”
“說,指使你們的人,到底是誰?!”
溫大有和梁美麗被她最後一句話嚇得一哆嗦,不約而同看向坐在他們中間的溫守憶。
顧念之立即抓住這個機會,說:“……是溫守憶指使你們綁架我的?所以她好取代我的位置?!”
“主謀就是溫守憶,對不對?!”
這句話如同一盆涼水潑在溫大有和梁美麗頭上。
他們瞪著顧念之,突然想到如果讓顧念之把這件事扣在溫守憶頭上,那他們的女兒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女兒多麼聰明,多麼努力。
她奮鬥了這麼久,才脫離他們那個低下的階層,一步登天到了帝國最高層。
不,他們不能讓這件事毀了他們女兒的前程。
為人父母,他們沒用,能給女兒的不多。
但是他們還有一條命。
他們的恐懼和驚惶,這時候一點點消失了。
兩人對視一眼,多年的夫妻讓他們從對方眼裡看出了要做什麼。
溫守憶這時候無暇顧及身邊的父母,她有點心慌,但還是斬釘截鐵地說:“顧律師,請你不要誘供!我之前就說了,我並沒有認出那兩個人是誰,我只看見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小女孩上車。如果這樣你還要把罪名扣在我頭上,我是一定會上訴的!”
溫大有和梁美麗一起握住了溫守憶的手,對她笑了一下,說:“守憶,別急,你清清白白的,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
梁美麗轉頭對顧念之說:“不,這件事跟我女兒一點關係都沒有。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那兩個人是誰,她這個人從來不說慌,如果是她不確定的事,她是絕對不會說的。”
顧念之忍不住笑了,點頭說:“從不說謊溫守憶,嗯,還有呢?你們家的人臉皮都挺厚的,被揭穿這麼多次了,還能信誓旦旦大言不慚你們是老實人。——這簡直是老實人被黑得最狠的一次!”
溫大有這時也不害怕了,大聲說:“是!我們說謊了!沒有顧祥文!沒有人指使!”
“都是我和守憶她媽做的,跟守憶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打要殺都由你,但是你不能把罪名扣在我女兒身上!”
“對!是我們做的!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這是誣告!”
梁美麗嚷嚷起來,“我認罪,是我和守憶她爸兩個人動手的,我們想你不在了,守憶就能頂替你的位置,為了女兒,我們什麼都能做,何況只是將你弄走呢?!”
顧念之“呵”了一聲,看向溫守憶,聲音有些低沉:“溫守憶,你就看著你爸媽為你頂罪,為你背後的人頂罪嗎?”
溫守憶臉色發白,神情悽苦地看向自己的父母,一語雙關地問:“……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守憶,爸媽對不起你。你這麼聰明,卻只能在工人房長大。”
“你這麼努力,卻還是比不過那些天生會投胎的人。”梁美麗瞅了顧念之一眼,將心底的不甘統統說了出來,喋喋不休地說:“別看她現在人模狗樣的,小時候又胖又醜,哪裡比得上我們守憶?何家人真是瞎了眼,不要我們守憶,偏把這個瘋子的女兒當成寶。”
“爸媽!你們別這樣!”溫守憶捂著臉哭了起來,“我不要那樣的地位,我只要跟你們在一起就行……你們怎麼那麼傻啊……”
顧念之目光涼涼地看了過去。
溫守憶這樣一說,算是把罪名就給她父母給扣嚴實了,把她自己完全給摘出來了。
金婉儀在旁邊張大了嘴,好一會兒才說:“……可是,顧律師最後還是跟她父親一起啊?不是大家都看見了?”
顧念之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