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握著瑞士軍刀,等秦致寧快要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突然手一揮。
秦致寧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急忙後退兩步,但是胳膊已經被她手裡的刀劃開一條口子。
剛才被火灼傷過的皮肉再次皮開肉綻,火辣辣的不是一般的疼。
“你居然還有刀?!”秦致寧無比驚訝。
顧念之看見秦致寧那隻血肉模糊,黑紅相間的胳膊,有一絲不忍,但眼下對方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真要跟她來硬的,她是扛不住的。
只能裝瘋賣傻跟他插科打諢,希望他不要“獸性大發”……
顧念之將小小的瑞士軍刀握在手裡,“蚊子再小也是肉。瑞士軍刀照樣能扒你的皮!”
秦致寧笑得直抽,“原來是瑞士軍刀!這玩意兒也能傷人?你還是留著削蘋果吧!”
難怪他的同行沒有把這東西給搜走,在他們眼裡,這瑞士軍刀根本就不算刀!
他轉了個身,回頭想看看廚房的火勢怎樣了,這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不遠處的一個東西。
秦致寧臉色一沉,大步走了過去。
那是一根用樹枝削成的木棍。
秦致寧緩緩彎下腰,從溪流邊拾起那根木棍,再慢慢轉身,看著顧念之,森然問道:“……這是什麼?”
顧念之心裡暗暗叫苦,但表面上抿著唇,背起了手,微揚下巴,一派傲慢:“你的智商該是有多低?連根樹枝都不認識?你到底是哪國軍人?真是丟你們國家的人!”
“我當然知道這是樹枝!”秦致寧氣得快冒煙了,大步走了回來,高高揚起那根樹枝削成的木棍,“枉我還以為你差點被燒死,冒了生命危險來救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秦致寧另一隻手倏地伸出,鉗住了顧念之的喉嚨,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這火,是不是你放的!”
顧念之面不改色地否認:“當然不是!這只是個意外!”
雖然是她放的,但她不會腦殘地承認。
“意外?!讓你燒個水你能把廚房給燒了,這是意外?!”打死秦致寧也不信有人會連水都不會燒。
顧念之雖然不至於不會燒水,但是讓她做飯,燒廚房也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她的反擊非常有力:“就是意外,怎麼著?沒見過做飯的人燒廚房啊!”
“我在霍少家裡,做過一次飯,不僅燒了他的廚房,還引起過營地一級戒備!連救火車和特別行動組都出動了,就這架勢算個鳥啊?!”
顧念之朝著還在熊熊燃燒的廚房那邊翻了個白眼。
秦致寧只覺得匪夷所思,但看顧念之說的話,也不像是臨時瞎編的,在他們的情報收集裡,好像霍紹恆的官邸確實有過一次這樣的事故。
他的手悄悄鬆開了,但還是色厲內荏地說:“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不會做飯?!”
“不會做飯怎麼了?!吃你家米了?!”顧念之惱羞成怒,一看秦致寧鬆了手,立刻得寸進尺,一腳往秦致寧腳上踩去,“姑奶奶我就是命好!不用自己做飯!不服吊死!”
顧念之穿的鞋是屋裡穿的那種休閒軟底波板鞋,但是她一腳踩得特別準,朝著秦致寧的小腳趾頭狠狠踩下去,疼得他鼻根一酸,差點沒哭出來。
秦致寧抱著腳在原地跳了起來,“你不要太過份我跟你講!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顧念之現在算是明白秦致寧確實不敢把她怎樣了,氣焰不由更加囂張。
離了霍紹恆,她就是個混世小魔王,別人橫,她能比他們更橫。
索性撿起來自己剛才扔掉的樹枝削成的木棍,唰唰兩下朝秦致寧打了過去,邊打邊哭了起來:“我叫你們綁架!我叫你們開槍!我叫你掐我脖子!你再動我一根頭髮絲試試!我扒了你的皮!”
以秦致寧的本事,從顧念之手裡反手奪武器輕輕鬆鬆,但是一看她揮舞著棍子還滿臉眼淚,比他這個被打的人還要難過,心裡一軟,只好抱頭鼠竄,不敢還手了。
就在他們倆一個逃一個打的時候,不遠處的海岸線邊上,一艘在海上游弋的漁船看見了這邊的黑煙,立刻開了過來。
幾個端著卡賓槍,身背子彈夾的黑人從漁船上下來,朝著黑煙這邊飛跑。
秦致寧護著自己的腦袋剛一轉身,就看見了這幾個黑人。
他臉色遽變,突然手一揮,從顧念之手裡奪過木棍,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將她順勢拉入懷裡,躲入灌木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