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
她額頭上的汗立刻滲出來了,雪白的牙齒在菱角唇上咬出了一排細小的牙印。
路遠立即探身過來,說:“顧律師,你怎麼樣?”
顧念之這才看見路遠,眼神閃了一下,非常虛弱地問:“路總,怎麼您來了?”
“是這樣,首先是來看看你,聽說你受傷了,我們都很擔心。”路遠含含糊糊地說,“其次嗎,是你住的南城那片大廈最近被人收購,正在拆遷,你的房東說不租了,找你要解合同,答應賠解約金,讓你把東西搬走。”
顧念之緩慢地眨了眨眼,像是在努力思考消化路遠說的話。
旁邊的遠東王牌見了,有些不耐煩地對路遠說:“這種事什麼時候不能說?顧律師需要休息。”
“休息?”路遠笑了一下,指著剛才大叫的儀器說,“有人黑進了顧律師的病房,要讀取她的術後恢復資料,你說她還能怎麼休息?”
顧念之想到自己的體質,心裡緊張,聲音更加虛弱了:“……我要回家。路總,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帶我回c城?”
她的神情就跟無家可歸的小奶貓一樣,可憐兮兮地看著路遠,似乎生怕他不帶她回去。
“顧律師,你現在的狀況能長途旅行嗎?”遠東王牌考慮問題非常實際,不會被哀求所動,只看是不是合理。
顧念之沒理他,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何之初,繼續哀求,聲音細小得幾乎聽不清:“……何少,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何之初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說:“你租的房子都要拆遷了,你要回哪裡去?”
他不敢說讓她跟他回家,知道就算說了,也會被她一口拒絕。
顧念之閉了閉眼,說:“我想跟路總一起回c城,然後託路總再幫我租個房子養傷就好。——何少,我養傷,最好還是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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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自己的家裡。”顧念之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何之初的眼睛,強調是“自己的家”。
她含蓄地提醒何之初,不要忘了她的特殊體質。
她不知道這一次的癒合速度有多快,但是上一次她在那邊的阿爾卑斯山中了槍傷,一個晚上就長好了……
這一次受傷面積那麼大,還是內臟,應該沒那麼快。
但比一般人肯定快多了。
如果被這邊的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她現在沒有太多的力氣說話,背部和胸口都火辣辣的疼,不知道她現在的狀況怎樣了,有沒有做手術,她統統不知道,但她知道一點,她一定不能留在這個地方。
何之初也看著她的眼睛,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
他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她的體質特殊,但她這一次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連心臟都做過手術。
回家去養傷,固然可以不被人發現她的特殊體質,可家裡哪裡有醫院方便完善呢?
萬一影響她的恢復,豈不是得不償失?
何之初想了一下,聲音很柔和,“念之,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康復。回家雖然自在,但家裡沒有必要的醫學儀器,你的傷如果出現反覆怎麼辦?”
他真的無法承受失去她的後果。
昨天晚上看見她中槍的那一剎那,他都已經準備好跟她一起去了……
那位遠東王牌在旁邊背起手,不屑地皺起眉頭,高傲而冷漠地說:“……這很為難嗎?病人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會影響她的心情,進而影響她的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