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何承堅一眼,見他鼓勵地看著她,並沒有阻止她的意思,就大著膽子一字一句地說:“古代聖賢說過,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在秦女士這件事上,是醫以術攪序。這種匪夷所思的醫術,會擾亂社會秩序,干涉司法公正。”
秦瑤光氣得臉色發白,臉上忍不住抽搐了兩下,淡聲說:“你這個扣帽子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
顧念之偏頭俏皮一笑說:“我是學法律的,我只相信法律的約束和制衡,相信違法亂紀的人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當然,秦女士,我不是單指你,我是指所有人,沒人能夠凌駕於法律之上。”
秦瑤光臉色鐵青,“你才幾歲,就跟人談法律,也不怕笑掉別人大牙!——守憶也是學法律的,哈佛法學院高材生,你說的這些,她難道沒想過?”說著,將溫守憶拉了過來,“守憶,你說,你是法律專家。”
溫守憶臉色一紅,嘴唇囁嚅了幾下,說:“……她說的其實是政治問題,不是法律問題。”
“呵,政治問題,她這種還不滿二十歲的姑娘就更不懂了。”秦瑤光扯了扯何承堅的衣角,“何大哥,你說對不對?”
何承堅卻笑著說:“念之說得很對,你說的這些問題,我以前沒有考慮過。現在聽你說起來,確實後患無窮,需要慎重考慮。”
顧念之滿意極了,心裡高興,接著對秦瑤光窮追猛打。
“秦女士,我看你是不管怎樣都一定要給我做手術了。那麼我能不能問你要一份詳細的手術流程?這樣我明天好好準備一下。”
秦瑤光生氣地別過頭,硬邦邦地說:“沒有。明天你只要來手術室就好。”
“這麼重要的手術,居然連個手術流程都沒有?”顧念之雙手環胸,面沉如水,“你們那保密條例都沒有提及具體的手術流程嗎?”
溫守憶深深地垂下頭,表示這個問題她沒法回答。
秦瑤光瞥了她一眼,才不情願地看著顧念之,皺眉說:“就你事多。我做了那麼多手術,還沒人對我要過手術流程。你這是不信任我。”
“對啊,我就是不信任你。”顧念之打蛇隨棍上,“那換別的醫生給我做吧。”
“你明明知道只有我能做,現在卻亂扯一通,不就是不想做手術嗎?”秦瑤光回過神來,忍不住低斥她,“保密條例並沒有要求我準備手術流程。”
“這樣啊。”顧念之抬頭看著天花板上曇花造型的頂燈,“那你們的法律真是很不完善。不過呢,我也沒有幫你們完善法律的意思,你們請不起我。”
她一臉自得的樣子,何承堅莞爾,說:“小念之厲害了,行,你開價吧,我代表華夏帝國政府請你幫我們完善這方面的法律條款,行不行?”
“如果何上將親自請我,我當然卻之不恭。”顧念之大言不慚地說,“看見了吧?你們科技的發展這麼強大,但是卻沒有相應的法制和道德約束,是會出大簍子的。我看在何教授面子上,勉為其難幫你們先制定一個小目標。”
“哦,這麼快就有目標了?”何承堅笑呵呵地說,對認真爭辯的顧念之越看越喜歡,“說來聽聽?”
“很簡單,因為這個技術據說只有秦家有,那就先查秦家。從這個技術誕生時候的記錄查起,秦家不得把這項技術當做私人所有,必須貢獻給國家。”
“這是秦家祖傳的醫術,為什麼要貢獻給國家?”溫守憶第一個表示反對。
顧念之鄙夷地看著她,“因為這項技術是拿我們國家的公民做手術練刀練出來的,而且現在是用在國家安全方面,所以他們應該交出所有的技術,由國家掌管。”
“如果不願意,行,那你們醫院這麼多年就是非法行醫。根據法律,你們得賠的傾家蕩產,而且主要負責人員要坐牢服刑。”
顧念之振振有詞,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秦瑤光氣得笑了,“你就是要跟我做對,是不是?”
“冤枉!我怎麼會跟您做對呢?我明明是在發揮主人翁精神,幫你們的國家greataga「再次偉大」!”顧念之調皮地用了一句美國那位新任總統的競選詞。
“主人翁精神?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剛才你可不承認你是我們這邊的人。”秦瑤光立刻刺了她一句。
顧念之兩手一攤,為難地說:“看吧看吧,我剛才說我不是你們這邊的人,你還非逼我做你們的人。現在又不承認了,所以你說話的時候,是不是應該想清楚前因後果,不要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嘴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