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宜果然停下腳步,在心裡痛罵顧念之實在太奸詐了。
但是她又不可能讓顧念之真的去找她大哥……
她知道顧念之這個小姑娘油鹽不進,不僅自己有本事,背後還有霍紹恆這尊大佛。
惹不起,躲不起,不得不見。
白瑾宜轉身走回來,板著臉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電話,木木地說:“你是誰?你有什麼事?”
“我是顧念之,你應該記得我。”
“呵,顧念之?不記得。”白瑾宜矢口否認,就是不想顧念之好過。
顧念之不以為意,淡淡地說:“你不記得我?你才多大年紀,就老年痴呆記憶衰退了?”
“你閉嘴!”白瑾宜被顧念之一句話氣得胸口起伏,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顧念之勾了勾唇,聲音還是淡淡的,“記得了吧?我們言歸正傳,我要見你,監獄的看守說,要你答應我才能來見你,所以我先打個電話,徵求你的同意。”
白瑾宜臉上抽搐了一下,想說“我不答應”,顧念之卻已經搶著說:“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去找白首相說情咯,看看白首相會不會幫我這個忙,讓您這個大忙人撥冗見我一面。”
語氣不無諷刺,又帶著不動聲色的威脅。
白瑾宜的大哥白建成是首相,而且是個很愛惜羽毛的首相。
他們白家這一房四個親兄妹,有兩個都出事了,老二白餘生叛國,她是最小的妹妹,卻因為謀殺羅欣雪被判了死刑,雖然是緩期兩年執行,有很大可能會改判無期徒刑,但如果白建成要“大義滅親”,她也只有死路一條。
白瑾宜不敢賭,因為她知道她大哥努力了多少年,才被選上首相這個位置。
這也是白家全族人引以為榮的位置。
她這輩子是已經毀了,可不能再毀了大哥。
毀了大哥,她可以直接去死了。
白瑾宜按捺住心頭的憤怒,硬邦邦地說:“你要來就來吧,我事先說明,我只是一個重罪囚犯,什麼都做不了,既幫不了你的忙,也礙不了你的事。”
顧念之要的不過是這個結果。
“好,那我和你們監獄約時間,儘快來見你一面。”顧念之說完,就讓白瑾宜把電話轉回剛才的工作人員。
因為白瑾宜已經親口答應,那工作人員也就不再為難顧念之,給她們約了見面的時間。
綠城女子監獄在帝都以外兩百多公里的綠城,為了儘快見到白瑾宜,顧念之約了明天上午九點。
放下電話,看外面已經天黑了,她隨便下樓吃了點東西,就上床睡覺。
她要早點睡覺,因為她需要早上七點就起床,往綠城趕赴九點的見面時間。
……
這一晚霍紹恆沒有回官邸,而是去軍部總部大院,找季上將問當年他大伯父霍冠元犧牲之後,是誰經手霍冠元的後事,還有,當初霍冠元的遺囑在哪裡。
他聽顧念之一說,也立刻明白過來。
作為軍人,每次出重大任務之前,都會提前寫好遺書。
他有遺書,他父親霍冠辰也有遺書,大伯父霍冠元,就更應該有遺書。
因為已經過去了十七年,雖然軍部對這種事有詳盡的記載,但為了保密起見,跟當年那次實驗事故有關的記錄全部是紙質儲存,不許錄入到電腦網路。
霍紹恆只有去總部的資料室裡翻找。
他帶著陰世雄兩個人,一路從資料室樓上找到地下室,終於在快天亮的時候,才找到了當初那個實驗事故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