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對顧念之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但就是一聽裡德希說要他們倆結婚，他就會忍不住腦補兩人的居家歲月。
一起做飯洗衣，一起生兒育女，一起為兒女的教養問題拌嘴，一起為兒女的婚嫁問題操心，再一起老去，白髮蒼蒼的時候，兩人還能一起坐在露臺看夕陽……
可是今天霍紹恆揭露出來的真相，讓他再也不敢去想這樣的未來。
顧念之如果跟他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悲劇吧？
他是納粹“人種最佳化”政策的產物，顧念之大概也是，因為她是顧浩澤的孫女。
所以裡德希想讓他們結婚，生育更優良的後代吧？
這樣一想，萊因茨勾起唇角冷笑了一下。
本來他們只能允許日耳曼人和日耳曼人通婚生育。
現在裡德希卻允許萊因茨跟一個純正華裔血統的女子結婚生孩子，可見他們對顧浩澤的基因有多覬覦吧？
萊因茨深吸一口氣，雙腿漸漸恢復了正常。
雖然依然戴著腳鐐手銬，無法偷跑出去，但是他的日常行動還是不受影響的。
萊因茨揉著膝蓋，臉色淡漠下來。
宗教般禁慾的臉上這時多了一種非同塵世的俊美。
……
面對何之初的冷嘲，霍紹恆眼角抽搐了一下，抿了抿唇，聲音發出來的時候，有些沙啞。
他還是無法承擔何之初提的條件。
那麼堅持原則的人，現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他說：“……好，你不用回答我的問題。但是你連念之的問題都不回答嗎？她祖父顧浩澤，到底是不是萊因茨說的，’度種計劃‘的成功？”
霍紹恆記得萊因茨情緒幾乎崩潰的時候，大喊過“他們成功過”、“他們曾經成功過”……
何之初冷冷地說：“念之的基因裡沒有japanese的特色基因，她不是japanese，她是純正華夏人。這說明她祖父也是純正華夏人，沒有japanese的基因，我不知道你一定要把顧浩澤跟那個噁心的’度種計劃‘聯絡在一起是幾個意思。”
“……根據我們的資料顯示，度種計劃的後期，就是用純正的華夏人和華夏人生育後代。”霍紹恆對這一點十分在意。
如果這個事實是真的，那說明萊因茨追查的那些資料，是完全屬於華夏人的。
這種東西，絕對不能落在外國人手裡。
……
顧念之在旁邊聽了半天，情緒也漸漸恢復了。
剛才乍一聽說萊因茨說度種計劃曾經成功過，她立即想到自己那個“心理學大師”祖父顧浩澤，整個人差一點崩潰。
但是在剛開始的震驚過後，她開始自己思考整件事，思考萊因茨說的每一句話，還有霍紹恆展示出來的全部資料。
她推開何之初的手，站在他身邊，若有所思地問萊因茨：“萊因茨，就你知道的資訊來看，’度種計劃‘只成功過一次？”
萊因茨淡然點頭，好聽的男中音帶著令人信任的語氣溫柔地說：“對，我們局的老前輩看過那些資料，這個問題很明確，只成功了一次，他們說，就是你祖父顧浩澤。”
所以捨不得對他任何折磨，甚至捨不得用他來做研究。
japanese在數字部隊的生物學家都有這種“他是完美的藝術品，一定要好好儲存流傳下去”的心態。
這種心態讓顧浩澤得以完整無缺地走出華夏東北的集中營，來到蓋世太保位於歐洲的總部。
在那裡，他接受了全天候的評估和觀測。
萊因茨最後總結：“只是很可惜，當時的評估和觀測資料也被你祖父帶走了，不然能給你更多資訊。”
顧念之啼笑皆非地搖搖頭，“不用了，這樣挺好。”
“你祖父離開的時候，他才19歲，跟你現在差不多年紀。”
萊因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這句話。
其實他用不著說這麼詳細，只要推脫自己不知道就行了。
畢竟所有的資料確實被顧浩澤帶走了。
但是看見顧念之剛才那麼難受，幾乎崩潰，也或者是為了彌補自己剛才的惡劣心態，他還是選擇把自己知道的有關顧浩澤的訊息全部說了出來。
何之初也在旁邊補充：“你祖父離開那些人的掌控之後，才結婚生子。你父親在法國出生。你祖父母早已過世，但我現在確實不知道你父親在哪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