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和何之初上了中間那輛車,坐在後排座位上。
霍紹恆押著萊因茨過來,命自己的手下帶他上了前面那輛車,自己走到何之初和顧念之坐的中間那輛車邊,拉了拉車門。
何之初啪地一聲將後車門反鎖了。
顧念之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悄悄地把自己那邊後車門開啟,然後朝霍紹恆看了一眼。
霍紹恆眼裡露出隱隱的笑意,繞到顧念之那邊,拉開車門,施施然坐了進去。
顧念之就從後排靠左車門的位置,變成後排中間的位置。
何之初和霍紹恆兩人分坐在她左右。
這是這些天以來,顧念之覺得最安全的時刻。
她笑眯眯地看了看左面的霍紹恆,又看了看右面的何之初,滿意地點了點頭。
何之初冷著臉,對前面的司機吩咐道:“開車。”
那司機也是霍紹恆帶來的特別行動司外勤人員之一。
他只聽霍紹恆的命令。
霍紹恆也點點頭,說:“開車。”
這時他才發動汽車,離開了泰姬陵。
他們上了高速,往何之初在新德里的寓所開過去。
顧念之問清了他們要去的地方,又想到了容明星,著急地說:“對了,容明星呢?你們有沒有聯絡過她?”
何之初看也不看她,清冽冷漠地說:“你自身難保,還要擔心別人?——她沒事,已經回大使館了。”
顧念之鬆了一口氣。
她朝何之初討好地笑了笑,“謝謝何教授。”
何之初哼了一聲,半天也沒有聽見顧念之說第二句話。
他有些詫異,忍不住轉眸看了一眼,卻發現顧念之已經睡著了。
枕著另一邊霍紹恆的肩膀,睡著了。
徹底利用
霍紹恆一米八八的大高個,又因為是軍人,不管是站著還是坐著,一向都是標準的軍姿範,可以上教科書的那種。
但是這一次,他在寬敞的吉普車後座裡曲著長腿,往顧念之這邊微斜著肩膀,坐得並不端正,只是為了讓她儘量睡得舒服一些。
其實霍紹恆身上肌肉遒勁,再放鬆也是硬邦邦的,靠著睡其實並不舒服。
但是對顧念之來說,霍紹恆的肩膀卻是最能讓她安心的地方。
不過這個時候,霍紹恆只是淡定地平視著前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不過何之初看得很清楚,霍紹恆一隻胳膊已經繞過顧念之的腰身,輕輕扶在她背後。
霍紹恆這樣做,不過是為了防止顧念之在汽車的顛簸中睡得不安穩。
何之初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抿了抿唇,視線轉向車窗外面。
因為停電,新德里的高速上連路燈都沒有,完全靠吉普車的車燈照明。
車窗外兩邊都是黑沉沉的,只有偶爾汽車的車燈滑過,在視網膜上留下一條亮線。
不過這個時候,高速上的車也不多。
大家白天都忙著去銀行換鈔,現在應該都回家數錢去了。
何之初一隻胳膊肘撐在車窗上,手背頂著自己的下頜,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你準備如何處理萊因茨?要殺了他嗎?”
霍紹恆奇怪地看了何之初一眼,“他又不是僱傭兵,怎麼能說殺就殺?”
好歹也是某大國的蓋世太保頭兒。
“呵呵,你這麼大方,我真是小看你了。”何之初抱起雙臂,冷嘲道:“也對,只要能幫你完成任務,你付出一切代價,包括你的女友或者老婆,是不是?”
霍紹恆再好的涵養,聽了這種話,心裡也動氣了。
但是他動氣歸動氣,別人休想從他臉上看出一分一毫。
“何教授,今天我就當你是為了念之急的口不擇言,我和念之都原諒你。——不過這樣的話,我不想聽見第二次。”他森然說道,轉眸看著何之初,黝黑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感彩,冷冰冰地,讓人不寒而慄。
何之初當然不會怕他,但對他這種態度還是滿意的。
輕輕哼了一聲,“你以為我願意這麼說?我不想看見念之愛上的是個人渣!”
霍紹恆的眼角抽搐了兩下,手指微微顫抖,居然有自動去拔槍的意識……
他努力剋制自己,才沒有說出更多不該說的話。
土黃色迷彩吉普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狂奔,過了十幾分鍾,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才漸漸緩和了。
何之初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