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物歸原主
因為想到了霍紹恆,顧念之的臉上不由自主露出溫柔繾綣的神情。
萊因茨只瞥了一眼,就移不開視線了。
他見過倔強的顧念之、堅強的顧念之、狡黠的顧念之,還有大方的顧念之、爽朗的顧念之、可愛的顧念之,就是沒有見過這樣深情的顧念之。
她眼裡濃濃的情意多得幾乎要溢位來了。
萊因茨一時捨不得說話,他走到顧念之身邊,和她並排站著,突然拿出手機舉高了,頭湊到顧念之身邊,自拍了一張照片。
顧念之回過神,橫了萊因茨一眼,“你還要拍啊?”
剛才她走神了,覺得自己的樣子呆若木雞,拍出來有什麼好看的?
因此也沒有在意,抬手捋捋將垂下來的頭髮別在耳後,不以為然地說:“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功夫了,別想抓我去做小白鼠。我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萊因茨看了自己的手機一眼,發現照片拍得非常好。
顧念之的眼睛非常漂亮,特別含情脈脈的時候,明亮的眸子隔著水,蒙著紗,有種迷離動人的美。
萊因茨最吃這一套。
他自嘲地笑了笑,收起手機,溫柔地說:“p要甩萊因茨臉上去!
這是頭一次,萊因茨在跟顧念之鬥嘴當中佔了上風。
顧念之已經不想說話了,木著臉扭頭就往外走。
如果有人在她跨出這道門的時候會給她一槍,那就來吧,好過在這裡氣die。
萊因茨見她真急了,才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說:“cere,剛才我是開玩笑的。”
顧念之扭頭依然不理他。
看見她這個樣子,萊因茨倒是點點頭,說:“不過你現在的樣子,跟你父親書信裡寫的倒是很像了。”
顧念之頭也不回:“你什麼意思?口口聲聲說我跟我父親書信裡寫的樣子不一樣,你到底在暗示什麼?”
“我沒有暗示什麼,我只是抒發一點感想。”萊因茨索性拉著她的手,一起站在泰姬陵主殿的拱門前,“你父親很疼愛你,每次跟人寫信,不管是跟科學雜誌主編,還是大學教授,不管討論的是什麼學術問題,最後總會落筆在你身上。從你第一聲啼哭,第一次爬行,第一次站立,到第一次說話,以及第一次發脾氣,第一次跟人打架,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津津有味。”
如果那個時候有朋友圈,顧祥文估計就是那種典型的炫娃狂父親,天天在朋友圈裡不厭其煩曬自家醜娃。
而且把一切敢於說真話的人打成“沒眼光”和“嫉妒狂”。
再把那些“阿諛奉承”,昧著良心誇他女兒很乖巧很漂亮的人引為知己。
萊因茨的記性很好,將顧祥文的原話一句句複述出來。
顧念之不由聽住了,她愣愣地回頭,說:“……我小時候確實不漂亮,大概也不太聰明吧。”
不漂亮是有照片為證的,胖胖的小圓臉,大眼睛根本看不出來,身材也是偏胖的小胖妹。
不過說脾氣吧,顧念之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脾氣是怎樣,她有記憶以來,覺得自己的脾氣還是蠻乖巧的,至少沒有給霍紹恆添太多麻煩。
雖然偶爾有偷懶行為,但那是十二三歲小孩子的通病,不是她顧念之特有的毛病。
可是她也不能忽略一點,就是夜玄和顧嫣然都說過她小時候脾氣不好……
顧念之心虛地發現,這個“脾氣不好”,跟顧祥文在書信裡說她“脾氣不好”,好像對得上。
那她其實是guān fāng蓋章的“脾氣不好”?
“……所以當我第一次在阿爾卑斯山見到你的時候,真是不敢相信你就是你父親書信裡的那個cere’小念之‘。”萊因茨靠在了拱門門框上,一隻長腿優雅地曲起,腳頂在背後的牆上。
這個姿勢看似悠閒,其實蘊含了極致的爆發力。
只要有異動出現,他會立即爆起傷人,擊退來犯之敵。
從顧念之這個角度,能看見他充滿力與美的身形,像一張微微拉起的弓,又像在海上迎風招展的風帆。
顧念之眯了眯眼,移開視線,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女大十八變,你有什麼疑問?有誰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啊?”
就連性格脾氣,也不能說小時候跟長大之後完全一樣吧?
比如我們是小孩子的時候,想哭就哭,不會考慮是不是哭起來不好看,或者在人前哭太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