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來,這是她的臥室,床上還是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並沒有人睡覺的樣子。
看來何之初不是在客廳,就是在客房。
霍紹恆抿了抿唇,繼續跟顧念之交流著破解編碼的心得體會和經驗教訓。
顧念之在這方面的經驗沒有霍紹恆多,而且她這方面的知識是趙良澤教的,現在發現,霍紹恆比趙良澤還厲害,不由更感興趣了。
她整個人都沉浸在dedg的氛圍當中,體會著機器語言的邏輯和奇妙,渾然忘了時間。
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了,已經是半夜,顧念之打了好幾個哈欠。
霍紹恆有些心軟,正琢磨著要不讓顧念之去睡覺算了,這時,影片裡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男人站在顧念之身後。
正是何之初。
他剛睡醒,有些口渴,起來想喝水,結果聽見顧念之的臥室裡傳來噼裡啪啦打字的聲音。
扭頭看見從她臥室門裡露出來的光線,他就知道顧念之還沒有睡,因此走到門口看了看。
然後看見顧念之在電腦上打字,好像還在跟人影片。
何之初不動聲色走了進去,一眼看出跟顧念之影片的人正是霍紹恆。
抬手看了看手錶,何之初額頭青筋直跳,走過去冷著臉對霍紹恆說:“很晚了,你還讓不讓念之睡覺?”
顧念之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何之初,忙說:“何教授,您醒了?要不要去客房睡?”
何之初指著影片裡的霍紹恆,看著顧念之,瀲灩的桃花眼裡怒氣十足,“念之,你不是說,跟他分手了嗎?!可你既去他家過年,現在又……!”
顧念之咬了咬唇,有些心虛。
在別人面前,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她跟霍紹恆沒關係,但是在何之初面前,在以她為重,對她關心無比的何之初面前,顧念之現在已經說不出這句話了。
她跟霍紹恆分手是實情,但是,霍紹恆也迫她簽了結婚證。
更重要的是,顧念之知道自己的心,又一點一滴地被霍紹恆給焐熱了。
她正在努力向自己的目標攀登,可是何教授……她不能再瞞著他了。
霍紹恆在影片裡看著滿臉陰沉的何之初,淡定地說:“何教授既然醒了,就請回去吧。念之一個人在家,你一個外人在這裡住著不太方便。”
何之初冷笑,並不理會霍紹恆,只看著顧念之:“念之,你也趕我走,是嗎?”
顧念之閉了閉眼,然後轉頭對霍紹恆說:“霍少,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裡。”說著,她主動掛了電話,關了影片。
何之初剛鬆了一口氣,就聽顧念之說:“何教授,我有話要跟您說。”
何之初突然不想聽了,轉身就走,“我困了,有話明天再說。”
“何教授。”顧念之跟著站了起來,“您聽我說,我不想再瞞著您了。”
何之初心裡如擂鼓一樣,腦子裡一瞬間全是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反應。
就像多活的這麼多年,都是顧念之給予的,現在她要拿去了,他不僅一無所有,而且生無可戀。
何之初筆直地站在那裡,連背影都透著無窮無盡的孤單和寂寥。
顧念之十分不忍,但她也知道,這種事,越早說清楚越好,她真的不想失去何之初這樣一個良師益友,對她來說,何之初真的是像親人一樣的存在。
但也許,她顧念之這輩子就是沒有親人緣吧……
顧念之緩緩走了過去,在何之初背後一米遠的地方站定。
何之初轉過身,一臉淡漠的看著她,臉上的神情讓顧念之無比歉疚。
她鼓起勇氣開口:“何教授,我想跟您說,我之前,確實是跟霍少分手了,但是後來,他……他……他跟我簽了結婚證。”
何之初是有心理準備的,他知道自己遲了最關鍵的六年時間,要追上霍紹恆並不容易。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顧念之說的是她已經跟霍紹恆結婚了!
“念之,這種事不能開玩笑!”何之初忡然變色,往前走了一步,“結婚?你以為是兒戲?!”
顧念之想到那一天被迫簽結婚證的事,也很委屈,“我知道這種事不能當兒戲,可是……”
“婚禮呢?霍紹恆就這樣不聲不響跟你結婚了,連個婚禮都欠奉?你確定他不是有意玩你?”何之初寒氣四溢,都快要殺人了,“念之,是不是他逼你!”
面對何之初的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