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死嗎?
做這一行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嗯,因為我不想說另外一個意思。”霍紹恆轉過身,凝視著趙良澤,目光中漸漸有了一絲冷意,“……或者你是想我說,你叛變了?”
“絕對不會!”趙良澤猛地抬起頭,雙眸圓睜,“我寧願死也不會叛變!”
“小澤,我想你是有些誤會,不是承受不住拷打的叛變才叫叛變。無意中的洩密也叫叛變。”霍紹恆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因為你一時心神恍惚,可能造成我們多少同事在國外犧牲,你想過沒有?”
趙良澤的臉色漸漸變了,聲音嘶啞著,“霍少,我,我明白了。”
“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就不要做這行。”霍紹恆再一次警告他,“否則害人害己,分分鐘會給國家和軍隊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趙良澤這時才真心實意地接受霍紹恆的批評,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後頸,“霍少,我一定再也不會了。”
霍紹恆冷眼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確實有悔改之意,才點了點頭,聲音緩和下來,“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談戀愛,心情起伏是應該的。只有愛過又失戀過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霍紹恆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等著你被甩的那一天。”說完施施然離去。
趙良澤一下子明白過來,他還是被耍了!
咬牙切齒地看著霍紹恆的背影,一個“呸”字堵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差一點沒把他憋死!
遇到這種上司,他和大雄沒被玩死是他們倆命大!
剛剛道貌岸然對他一番推心置腹的批評教育,他還真以為他一點私心都沒有呢!
哭得自己恨不得把心掏出來!
結果還不是要把他擠兌他的那句話還回來!
趙良澤腹誹歸腹誹,但是牢記著霍紹恆的話,再也不敢放縱自己的真實情緒。
雖然他覺得霍紹恆剛才有“假公濟私”的嫌疑,但是從大面上來說,他確實是為了他好。
如果這個時候他是在出外勤,對方精明一點的特工已經不知道從他嘴裡套出多少情報了……
趙良澤深吸一口氣,推門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換了身衣裳,他的勤務兵就來敲門了。
“首長,霍首長讓您去他辦公室。”
趙良澤忙整了整常服,套上呢制軍大衣,來到霍紹恆的辦公室。
“霍少,您還有事嗎?是要接著罰我?”趙良澤恭恭敬敬站在霍紹恆的辦公桌前。
霍紹恒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趙良澤端正地坐了下來,聚精會神看著霍紹恆。
霍紹恆從印表機裡拿出一紙調令,遞給趙良澤,“我們司一直想在非洲建立據點,也是為了測試南斗衛星的全球覆蓋率。正好那邊缺一個領頭的人,我看你業務過人,智勇雙全,就派你去了。”
趙良澤抿了抿唇,一句話都不敢說,從霍紹恆手裡接過調令匆匆掃了一眼。
“啊?明天就出發?!我能不能過了年再走啊……”
霍紹恆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趙良澤,一隻手在辦公桌上不緊不慢地叩擊,噠噠噠噠的聲音並不高,但聽在趙良澤耳朵裡,跟機關槍似的震耳欲聾。
看了霍紹恆一眼,趙良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一個“好”字。
他握著調令,深吸一口氣,給霍紹恆立正,敬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特別行動司副總領趙良澤接受任務!”
霍紹恆這才微微頷首,閉了閉眼,平平淡淡地說:“不用過年了,馬上出發。至於你的女朋友,你追了她那麼久,也輪到她來追你了。——看好你們。”
趙良澤被霍紹恆擠兌得又快哭了,但他還一個字都不能說,一點兒真實情緒都不能表現出來。
臉上擠出一個又酸又苦的微笑,“霍少放心,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再追也沒用,我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就好。”霍紹恆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趙良澤回身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霍少,念之發回來的德國聯邦情報局的整個系統還在破譯當中,您看誰來接手?”
又說:“其實我認為最好的人手就是念之,這些情報本來就是她弄回來的,這件大功給誰我都不服。”
霍紹恆抬眸看了看他,不動聲色地說:“還是你做,不用別人接手。”
“還是我?可是我要去非洲了啊!”趙良澤充滿了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