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說得好,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顧念之幽默了一把,“搞陰謀詭計也得與時俱進。不然科技的發展分分鐘讓你露陷。——喏,這不就是赤赤裸裸裸的例子?”
“你別得意!”顧嫣然氣急敗壞,已經無法再維持自己的風度和氣質了,她如同困獸猶鬥,抓著面前的被告席又站了起來,“你胡說!我父親就是日本人!”
“我沒說你父親不是日本人。喏,基因測序已經證明了。”顧念之用鐳射筆指了指顧嫣然和那植物人的dna序列。
“我是說我父親顧祥文是日本人!”顧嫣然幾乎吼了出來,“所以你的推論不成立!”
“哦?是嗎?”顧念之氣定神閒,跟逗貓遛狗一樣的態度跟顧嫣然說話:“……可是kev-ku在外面發表的那些論文,用的身份都是華族人身份。要不要我給你看看那些國際一流的權威雜誌是怎麼介紹他的?”
顧嫣然一時結巴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顧念之卻不給她再多的轉圜時間,往前走了一步,逼近顧嫣然,“顧嫣然,你知道顧祥文為什麼不可能是日本人嗎?就是因為這個!”
顧念之把顧嫣然給她的所謂顧恬的日本收養文書舉了起來。
如果不是看見這份日本收養文書,顧念之很難一下子把dna測序的結果跟人種聯絡起來。
可這份“日本”收養文書,就像一座橋樑,在顧念之腦海裡連線了兩個本來不相干的證據。
“你為了栽贓顧恬,不惜拿出這份日本千葉縣的收養文書,證明顧恬是日本人,是被收養的。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顧家當年可能確實收養過一個日本女子。因為收養文書這個東西要無中生有的話,查起來太容易露陷。可是如果只是張冠李戴,欺瞞起來就容易多了。”
“還有,收養文書上有收養人的國籍和種族。你這時候才說顧祥文是日本人,已經晚了。這份日本千陽縣出具的收養文書上,清清楚楚寫著收養人是華族人,不是日本人!——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顧嫣然被這個細節一下子打垮了,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神情呆滯,就差流出口涎了……
“我推測一下你們當初的做法,應該就是使手段把顧靜的收養文書,改成顧恬的名字和身份。她們倆的年紀應該差不多,血型也一樣,這樣只要賄賂日本千陽縣的一個小官僚,就能達成改名字的目的。甚至不用賄賂,只要找個機會,說顧靜改名字了,就能堂而皇之正大光明的改掉名字。”
“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向日本千陽縣政府查詢,看看當年被收養的笠原靜子,有沒有要求改名字。”
“三四十年前的收養文書本來就不規範,可以操作的地方太多了。在顧恬早逝,顧祥文也出事之後,為了取代我的身份,你們覺得用這種方法可以把顧恬這一脈排除在外。這樣就算我找到顧恬這一脈為我作證,你就可以把這份改動過的收養文書拿出來打我的臉,是吧?”
這就是顧嫣然當聽說是謝德昭和謝清影是證人之後,不再害怕,反而氣定神閒的原因。
“可是你們沒有料到,科技的發展,出現了dna測序和人類基因圖譜這個東西。”
“當我用dna測序表明,顧恬絕對不是日本人,你們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那麼,顧家收養的這個日本女子一定是另有其人。”
“你使用的,不過是同樣的你對付我的方法,就是把我的一切經歷和身份都說成是你,然後把你自己的經歷和身份栽到我頭上。”
“如果顧家當年真的收養過一個日本女子,而這個日本女子又不是顧恬,那她是誰呢?我想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顧家上一代只有兩個女兒,顧恬和顧靜。顧恬不是,那麼就只有顧靜,顧靜才是那個被顧家收養的日本女子。”
顧念之氣勢如虹,懟得顧嫣然臉色煞白,滿臉的恐懼和驚惶,宛如一個大寫的智障。
顧念之在腦海裡重組著整個事件,一邊敘述,一邊理順事情的來龍去脈。
“……根據被告顧嫣然的說法,很多年前,顧家出生了一個女兒,叫顧恬,但是顧恬有先天性疾病。為了給她治病,顧家找到一個可以給她骨髓配型移植的女子,也就是笠原靜子。出於某種原因,顧家收養了這個日本女子,給她改名顧靜。”
“但是在顧恬顧靜長大,顧恬嫁人,需要顧靜幫忙的時候,顧靜卻離開了顧家。這大概就是顧祥文答應了要救妹妹,最後卻沒有及時趕到的原因。這是27年前的事。因為顧靜離開,顧恬的骨髓配型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