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扔金幣的人再一次選擇了攝像頭的死角。
可顧念之看著那硬幣滾來的角度和方向,再默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心裡一動,立刻想起了那個穿著黑色雙排扣制服大衣的清俊少年。
如果她沒有記錯,當時那個少年站立的地點,跟這硬幣滾來的位置恰好在同一方向。
霍紹恆這時已經開始播放第二個監控錄影,就是顧念之昨天在學校裡差一點摔成半身不遂的那個地方。
監控裡雪花飄舞,地上的雪層開始變厚,雪光有些刺眼。
路上人不多,地上的雪景都拍得清清楚楚。
所以當那一枚小小的金幣出現在雪地上的時候,顧念之毫不猶豫摁了暫停。
“不用再看了,肯定是同一個人。”顧念之沉聲說道。
公平競爭
當他們在三個不同的監控影片裡都看到同樣一枚金幣,很自然的結論,就是那個引發一連串後續事件的trigr,是同一個人。
顧念之眼神微閃,並沒有說出她見過的那個穿著黑色雙排扣制服大衣的清俊少年。
陰世雄在旁邊萬分遺憾:“……怎麼就沒有拍到這個人呢?真是太可惜了!”
顧念之搖了搖頭,在霍紹恆的轉椅上轉了過來,雙手交握在胸前,仰頭眯著眼看著面前兩個高大的男神,鎮定地說:“其實從法律上來說,拍沒拍到沒有區別。”
“願聞其詳。”陰世雄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霍紹恆也專注地看著她。
顧念之回手握著滑鼠指著顯示屏上靜止的那枚金幣,“因為這個人什麼都沒做,只扔了一枚金幣。——你能把他怎麼樣?”
霍紹恆:“……”
“告他什麼罪?隨手亂扔垃圾?一枚金幣從法律上說,不算是垃圾,而是有價值的東西。”顧念之嘆了口氣,“對方還是很聰明的,他甚至算準了,就算被我們發現,我們也沒有辦法。”
沒有法院會認可他們的理論,事實上,從法理上講,這些演算法公式都只是輔助,可以幫助破案,但是對立案和定罪毫無用處。
“太過份了!”陰世雄憤憤不平地雙手握拳,狠狠捶了一下,“這是擺明了挑釁啊!”
就是一副“是我做的,你奈我何”的囂張。
所以顧念之不想沒有說出那個黑衣少年。
說出來有什麼用呢?
霍少肯定會查,可在對方根本沒有違法的情況下,霍少這樣做,會不會讓他違反紀律?
顧念之知道特別行動司因為職權太大,所以議會和內閣非常警惕特別行動司在國內的行動。
她不想給他添麻煩,更不想成為他事業上的掣肘。
對於這個人,顧念之自有主意。
那人的目標是她,一定會在她身邊再次出現。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天她在圖書館門口好像還遇到他了。
霍紹恆揹著手,目光投向淡金色金絲絨的落地窗簾,淡定地說:“他們的目標是念之,只要念之沒事,他們就會繼續下去。所以,不用著急,他們的馬腳一定會露出來。”
顧念之:“……”
是吧?跟她想的一樣,所以她更不能說了。
……
顧念之若有所思地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在沙發上出神。
剛才的演算法公式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有什麼東西躍躍欲試,想要跳出來表達自己。
她捂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心臟,勾了勾菱角唇,輕聲說:“……法律如果制裁不了你,那我們就公平競爭,看看誰的演算法更精良。”
顧念之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瘋狂,但是如果對方真的想無聲無息置她於死地,還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對不起,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不想坐以待斃,更不想等著對方再一次設下陷阱,她只能在別人的保護下逃亡。
因為當對方再一次引發“多米諾骨牌”,會比這一次更嚴密,更激烈。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霍紹恆能夠派人暗中保護她,也只會是以命換命。
顧念之不想讓自己這邊再有人犧牲,特別是為了她而犧牲。
這種用生命來保護她的行為,她很感激,但也覺得很沉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再說她的心底也積聚著怒氣,想要發洩。
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那個人憑什麼認為他高高在上,有超脫法律,主宰別人生死的能力?!
想做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