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走了過去,先對顧嫣然那邊說:“原告,請你確認一下,這裡坐的人,是不是就是那天給你看診的醫生護士?還有,這兩名女警,是不是曾經勸過你報案的那兩個人?”
顧嫣然探頭仔細看了一遍,她的目光從右到左,又從左到右,在這些人臉上滑過,最後點了點頭,“是,他們就是好心的醫生護士,還有兩位警察小姐。”
她一邊說,一邊站起來走到他們面前,深深鞠躬,說:“謝謝你們救了我。”
一派謙卑柔軟的樣子,加上她的容顏非常秀麗溫婉,這樣做的時候,比以前的女強人範更適合她,也更加讓人憐惜。
那位男醫生手忙腳亂地站起來,連聲說:“顧小姐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說著,他看向顧念之,毫不客氣地說:“顧小姐被人虐待得這麼厲害,你還要告她,真不知道你怎麼能這麼心狠!”
顧念之笑了笑,沒有跟這人一般見識。
顧嫣然卻感激得紅了眼圈,哽咽著說:“謝謝你醫生。”又給他鞠了一躬。
顧念之這時才慢條斯理地說:“原告,你這麼感激這位救了你命的醫生,那請問你知道他姓什麼嗎?”
顧嫣然一窒,飛快地看了金婉儀一眼,咬了咬唇,“我當然知道。”
“他姓什麼?”
金婉儀在被告席上突然高聲說:“劉醫生,謝謝您救了我的當事人。”
顧念之回頭看了看金婉儀,“金律師,您這救場可真及時。”
顧嫣然明顯不記得這醫生姓什麼,顧念之剛才就是故意刺激她的。
金婉儀也發現了,所以馬上叫破顧念之的意圖,把那醫生的姓說了出來。
但是顧嫣然一遲疑,金婉儀一叫破,大家也就明白顧嫣然根本不記得這醫生。
劉醫生想到自己剛才的義憤填膺,不由有些尷尬。
做假
顧念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適可而止地笑了笑,請那醫生坐到證人席上,開始盤問。
“請問你是和平里醫院的劉醫生嗎?”
“對,我是急診室醫生,那天……”
劉醫生明顯是個健談的人,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住了。
顧念之溫言打斷他的話,“劉醫生,現在您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劉醫生又一次覺得尷尬,剛才來的時候那股為了顧嫣然覺得氣憤不值的怒氣就這樣消散了。
他現在只覺得尷尬又尷尬,連話都懶得說了。
顧念之等他心情平復了,才又問:“那請問您一聲,十天前,您的醫院是不是從和平里商業區大樓c座收診了一個突然暈倒的女士?”
劉醫生用手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點了點頭。
“請您回答,是,還是不是。”顧念之溫和地堅持,目光沉靜湛然,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劉醫生。
劉醫生感覺好受了些,開口說:“是。”
“那這位女士,現在在法庭上嗎?”
“在,就是她。”劉醫生指向了顧嫣然的方向。
顧嫣然朝他溫婉的笑了笑。
不過劉醫生這時已經不為所動了。
他一腔熱血,本來想幫佳人討回公道,結果卻發現在自己醫院了住了兩三天院,一直對自己“感激有加”的白富美佳人,原來連自己姓什麼都不在意,倒顯得他的義憤填膺太廉價了。
或許,在佳人眼裡,他根本不足為道,她的公道,也不需要他為她討回……
顧念之的第一個有關姓氏的問題如同一盆冷水潑在醫生頭上,也潑在護士頭上,更潑在另外兩個女警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