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開審的甲字號法庭,被告那邊坐了兩三排人,原告這邊卻只有個人。
陰世雄帶著馬琦琦入座的時候,驚訝地看見季上將的生活秘曹秘已經坐在這裡了。
他含糊地打了聲招呼,“您也來了?今兒閒著?”
“這也是任務啊哈哈哈哈……怎麼可能閒著?”曹秘笑了起來,不動聲色往陰世雄旁邊的馬琦琦看了一眼,“這位是……?”
陰世雄大大方方地介紹,“馬琦琦,念之的研究生室友。”
“哦,也是b大法律系的研究生?高材生啊高材生,幸會幸會!”曹秘主動伸手跟馬琦琦握手。
馬琦琦受寵若驚,忙笑著跟他握了握手,說:“我是念之的室友,來給她打氣的。”
“挺好,宿舍同學就要友愛互助,不然天天住一起的人,看著對方不順眼,這日子也難過啊哈哈哈哈……”曹秘點了點頭,坐在了陰世雄旁邊。
馬琦琦坐在陰世雄右手邊。
就在他們的斜後方,這時又走過來一個人,坐在馬琦琦的右手邊。
陰世雄一看,得,也是認得的。
這人是議會上院龍議長的手下楊特助。
不過他的表情可不像曹秘那樣笑眯眯的,而是一臉嚴肅倨傲,只是在看向顧念之的時候,眉目才和緩下來,但目光中充滿了審視和揣摩。
陰世雄笑了一下,對楊特助打招呼,“您好,今兒有空?”
楊特助對他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話。
他低頭拿出便籤薄和筆,開始寫筆記。
因為法庭裡除了原告和被告律師以外,別人都不能帶手機或者別的電子器材,他們要做筆記,就只有用筆記了。
少頃大家都坐定了,法官也從大門走了進來。
法警關上法庭的大門,審訊正式開始了。
法官還是那位高院長,前兩次也是他主審。
“顧念之訴顧嫣然家產一案,第三次庭審現在開始。”法官敲了敲法槌,先問被告律師金婉儀:“被告律師,你們上次說要找原告顧念之的收養證明,請問找到沒有?”
上一次金婉儀和顧嫣然提出要三個月時間,現在還沒到,法官也是例行公事問一下。
金婉儀果然說:“法官大人,因為我方重要證人,也就是顧祥先生指定的律師範德比爾特先生在美國被人謀殺,所以收養證明的事,暫時還沒有頭緒。”
金婉儀說得很巧妙。
範德比爾特先生是顧祥的遺囑律師,跟收養證明並沒有實際關係。
但是金婉儀用一個“因為所以”,將沒有關係的兩者聯絡起來,給法庭上的人造成一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就是範德比爾特先生之所以被謀殺,好像是因為他們要去找某人的“收養證明”……
顧念之馬上站起來駁斥:“反對,法官大人。被告並無證據表明範德比爾特先生跟收養證明有關係,這兩者之間沒有因果關係。”然後乘勝追擊:“而且,請問被告有什麼證據證明範德比爾特先生是我父親顧祥的律師?”
範德比爾特先生是顧祥的律師,手裡好像有顧祥的遺囑,但是,顧念之很警醒的是,這件事是顧嫣然一個人說的,而且剛說完不久,範德比爾特先生一家人就被謀殺了。
這其中的涵意就多了。
金婉儀一怔,“證據?你找我要證據?誰不知道範德比爾特先生一家人被兇殘地謀殺,幾乎是滅門,你還好意思找我要證據?”
顧念之攤了攤手,“金律師請不要混淆視聽。到目前為止,只有顧嫣然一個人說過範德比爾特先生是我父親顧祥的律師,可在我們能夠證明之前,範德比爾特先生已經不幸遇害。我很同情範德比爾特先生一家人的悲慘遭遇,但是法庭不是講同情心的地方,法庭講究的是邏輯和證據。——顧嫣然說範德比爾特先生是我父親顧祥的律師,那麼她就得拿出證據。”
金婉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顧嫣然,低聲問:“……你有證據嗎?”
顧嫣然不忿地橫了她一眼,扭頭看著顧念之說:“人都死了,你讓我到哪裡找證據?難道要去九泉之下親自問他一聲,你是不是我父親顧祥的遺囑律師?!”
她自以為說得既尖刻,又幽默,她帶來的管家、司機和保鏢都跟著哈哈大笑,法庭上頓時熱鬧起來。
法官面無表情敲了敲法槌,“肅靜。請勿在法庭喧譁。”
大家的笑聲才慢慢緩了下來。
顧念之等他們笑夠了,才心平氣和地說:“被告,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