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死,她也會死得轟轟烈烈,因為她和他在這方面,是一類人。
霍紹恆腦子裡迅速琢磨著營救她的方法,是採取外交手段,還是私底下營救?
如果要外交解決,那就得外交部出面,先從外交渠道入手跟德國談判,畢竟顧念之對國家來說太重要了。
她做出了那樣的貢獻,他不會讓她白白受苦,他會讓她得到相應的地位和尊重。
這是所有人都欠她的一個公道。
如果她已經……
霍紹恆閉了閉眼,不願意繼續想下去。
如果她已經遭遇不幸,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平息自己的心情。
就像有一頭兇猛的野獸在內心咆哮,時時要從禁錮它的籠子裡跑出來。
霍紹恆抱著胳膊,慢慢走到趙良澤背後,突然看見他面前大螢幕上的全球座標系統,微微一怔,“……這裡不是德國柏林。”
他記得陰世雄給他彙報的時候說過特別行動司第一次定位,發現顧念之是在德國柏林。
趙良澤也睜大眼睛,激動地說:“不是,確實不是,念之在飛機上!飛機已經飛離德國了!”
陰世雄也衝過來,巴著趙良澤的肩膀激動地說:“一定是何之初!一定是何之初救她出來了!”
“定位飛機,讓我看看。”聽見有可能是何之初救了顧念之,霍紹恆心情有些複雜。
他當然是感謝何之初的,這個時候,不管是誰救了念之,他都會衷心感謝他們。
趙良澤這時開啟了衛星實地定位系統,可以看清楚地面座標的具體影象。
而飛機在高空,要看清楚就更容易了。
很快,大螢幕上出現了一片雲層滾滾的高空景象,天空藍得看不到邊際,而在藍天和白雲之間,一架流線型飛機正急速飛行著,飛機側翼上一個大寫的he,標誌著這是何家的飛機。
“念之就在飛機上?”
“對,定位系統顯示是在上面。”趙良澤激動得聲音都發抖了,對何之初的能力和本事也更佩服了。
顧念之在德國捅了那麼大一個簍子,他居然能帶著她全身而退?!
真是不可思議!
霍紹恆卻非常謹慎,仔細盯著那架飛機的航線,皺著眉頭說:“不對,這飛機的航線不對,不是要飛到我們這裡,而是去美國。趕快連通那架飛機的通訊系統,向他喊話,就說我要跟他通話,看看念之是不是在上面。”
……
何之初的私人專機上,此時他們已經在萬里之遙的高空。
顧念之終於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見的不是天花板,也不是天空,而是機艙。
微皺著眉頭想了想,剛才的記憶慢慢回到腦海裡。
何之初坐了過來,捧著一杯剛溫的牛奶,“醒了?喝點牛奶。”
顧念之接了過來,她的手臂痠軟,全身無力,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肯定眼睛腫得跟桃子似地。
“何教授,我們現在在哪兒?”
“在飛機上。”何之初拉開了一點機窗的罩子,窗外的陽光立刻射了進來。
顧念之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忙下意識捂住眼睛。
“啊?眼睛疼?”何之初忙放下窗罩,起身拿了飛機上的小藥箱過來,找了敷眼睛的小冰袋出來,“來,敷一敷。”
顧念之喝完牛奶,慢慢躺下,閉上眼睛。
何之初將小冰袋輕輕放在她眼睛上。
一陣冰涼沁人心脾。
顧念之喃喃地問:“何教授,謝謝您救我出來,一定很麻煩吧?”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惹到什麼部門,能夠從那個部門裡全身而退,本身的難度就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而何之初為她付出了多少代價,顧念之略想一想就覺得驚心動魄。
她想,何教授對她這麼好,她真是肝腦塗地都無以為報了。
“你沒事就好,不要想那麼多了。”何之初握握她的手,“睡吧,睡一覺醒了就回家了。”
顧念之“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沒過多久,何之初手裡一直把玩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低頭看了看,是德國號碼,德國聯邦情報局的號碼。
想了想,站起來,走到另一個機艙去接電話。
這是他的專機,上面有很多房間,看上去跟一套小型公寓一樣,非常方便舒適。
在自己用來做書房的機艙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