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好自己的膝上型電腦,戴上大墨鏡,走在何之初和四個男助手中間,和他們一起出了法院。
一出來,天啦擼!
外面簡直是人山人海啊!
全德國的媒體好像都來了。
全國電視臺、當地電視臺、報紙、雜誌、網路媒體,特別是這一次直播了庭審實況的社交媒體,更是派了很多記者過來,要採訪原告律師、被告律師,還有原告父母和被告父母,以及所有有關的證人。
顧念之下意識看了一眼原告的父母,他們是老實巴交的普通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一時呆住了。
“何教授,我們去帶他們離開吧。”顧念之扯扯何之初的衣襟。
何之初搖搖頭,輕聲說:“不用我們操心。白部長派了專人帶他們過來,會幫他們擋這些記者的。”
果然幾個同樣戴著墨鏡的華夏國人擠了進來,來到被害人父母身邊,對那些記者說:“謝謝大家關注此案。我們希望德國方面能夠正視自己國家的司法公正,懲罰兇嫌,為死者伸張正義。”
雖然是四平八穩的官樣文章,但顧念之這個時候聽起來,卻覺得別有一番滋味。
這幾個人明顯是華夏帝國駐德國大使館的人,外交官說話當然是滴水不漏的,而且比律師還要圓滑。
顧念之放心了,這對父母跟著這些人不會吃虧的。
她放心跟著何之初上了商務車。
回到酒店,顧念之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跟何之初他們匯合了,一起出去吃慶功宴。
雖然案子還沒有審結,但是今天的直播庭審影片,也夠那些想暗箱操作的人喝一壺的。
六個人叫了商務車的司機一起去那家何之初和顧念之發現的米其林四星餐館吃飯。
顧念之最喜歡這裡的巴伐利亞白香腸,她一口氣吃了四根,撐得肚子都圓了。
美味的食物有安撫情緒的作用。
顧念之頓時覺得沒有那麼抑鬱了。
他們是在室外吃的晚餐,慕尼黑八月的夜晚寧靜又清爽,螢火蟲在草叢裡飛來飛去,像是一盞盞移動的小燈籠。
微醺的風從不遠處的阿爾卑斯山巴伐利亞山脈吹過來,帶著屬於遠古冰川的涼意。
何之初和幾個男助手都在喝黑扎啤,唯獨顧念之捧著一杯鮮奶油榛子咖啡,面前還有一塊小小的藍莓乳酪蛋糕。
空氣裡流淌著巴伐利亞玫瑰的香味,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的。
顧念之發現自己喝著鮮奶油榛子咖啡都要醉了。
何之初坐在她旁邊的位置,隔得不遠不近,很舒服的距離,沒有看她,而是在聽另外四個助手說話。
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談論著案情,還有那個今天被何之初派去檢視律所德國分部籌備工作的助手史密斯,簡直後悔得痛不欲生,一直臭著臉看都不看顧念之。
生怕再正眼看她一下,又被何之初修理。
何之初沒怎麼吃東西,面前放著扎啤的大酒杯,對顧念之說:“接下來幾天,我要見幾個德國政府的人,順便籌備律所德國分部成立的事,你打算做什麼?”
顧念之手撐著頭,被清爽的夜風吹著,渾身上下是精神極度緊張之後的懈怠,懶洋洋地,提不起勁。
接下來不用出庭的幾天要幹嘛呢?
她最想去找霍紹恆,可是德國那麼大,她怎麼可能找到?
顧念之在心裡苦笑,面上不敢露出分毫徵兆。
想了一會兒,顧念之說:“我先休息吧。一來德國就忙出庭的事,我時差都沒倒過來呢,每天靠黑咖啡撐著的。”
何之初點點頭,出了一回神,輕聲問她:“……為什麼對這個案子這麼熱心?”
顧念之也很納悶,她轉著手裡的鮮奶油榛子咖啡,喃喃地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她開始的時候,本來是想借這個機會來德國,好趁機見見霍紹恆。
但是來了之後,發現要在這裡找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案情上來。
結果瞭解的越多越憤怒,甚至有種莫名其妙感同身受的感覺,後來就全情投入了。
何之初瀲灩的桃花眼在慕尼黑的夜晚分外溫柔,他溫言說:“做律師這一行,認真做事就行了,個人感情不要投入太多。一個成功的律師,不需要太多熱情,而是需要最高程度的冷靜。不然個人感情捲入太多,會妨礙你做正確得體的法律判斷。你想想法律女神,她永遠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