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搭著他的胳膊,從車裡跳下來,雖然她戴著墨鏡,但還是有人認出來了,這是何之初這一次唯一的女助手,也是之前在第三次庭審上出庭辯論的顧念之!
記者頓時一擁而上,無數話筒和錄音筆送到何之初、顧念之面前。
“何大律師,請問你們為什麼要向德思勞地區警局和市政府提出民事賠償?”
“顧律師,請問民事賠償官司也會是你出庭嗎?”
“何大律師,請問你們民事案件的索賠額是多少?”
……
一個個問題迫不及待地扔出來,等著何之初和顧念之回答。
顧念之得到何之初的示意,先開口用英語說:“向德思勞地區警局和市政府提出民事索賠,是因為他們翫忽職守,有意縱容罪犯毀滅證據,對我的被害人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失和傷害。”
德國的記者都懂英文,大家馬上將她的話翻譯成德語,向自己所在的媒體把現場影片傳送回去。
何之初四下看了看,接著清清淡淡地用德語說:“這一次,我們要向兩個被告,以及被塞斯的父母約克、拉莫娜,德思勞地區警局和市政府共同索賠,十億歐元。”
“what?!”
擁擠的記者們聽見何之初的話,都呆了一下,差一點以為自己聽不懂德語了。
“我沒聽錯吧?”
“是啊是啊,是不是十億……歐元?!”
“對對對!我也聽見是十億歐元!”
大家一齊看向何之初和顧念之,再次確認:“索賠額真的是十億歐元?!”
“你們沒有聽錯。”何之初說著,徑直往法院方向走去。
顧念之緊隨其後,心裡非常感慨。
果然鉅額索賠才是大新聞啊……
要是索賠金額少了,都不好意思出來見記者。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鎮定地走向法院大樓的臺階。
從這裡到法庭內部遞交訴狀,只有不到十分鐘時間,但顧念之腦海裡想起很多事情。
鉅額的民事索賠在西方國家非常常見,它的意義就在與懲戒和威懾,使得強勢一方不敢再作出傷害弱勢一方的行為。
特別是當個人處於弱勢一方,控告政府機構,或者大企業的時候,勝訴的機會非常高。
比如上個世紀非常著名的麥當勞熱咖啡案,一個老婦人被麥當勞的熱咖啡燙傷了,雖然只住了三天醫院,但也向麥當勞索取數百萬美元的鉅額賠償,後來還勝訴了。
這就是民事訴訟中懲罰性賠償的威力。
顧念之希望透過這一獅子大開口的民事索賠額,不僅引起媒體和民眾新一輪的注意,而且為刑事案件的敗訴做準備。
她已經察覺到,由於直接證據的缺失,還有法庭一味偏向被告的立場,他們的刑事案件很可能敗訴。
雖然他們一定會繼續上訴,但目前可以借住刑事案件敗訴在民眾中引起的憤慨,顧念之希望能讓他們的民事案件走得更順一些。
說實話,由於德國沒有死刑,顧念之對於刑事案件的結果無論怎麼判都是不滿意的,所以只有在民事案件裡鉅額索賠才能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切膚之痛”。
由於媒體的關注度實在太高,而且何之初在將訴狀遞交給法院之後,又在網上公佈了自己的訴狀,這樣一來,慕尼黑地區法院想不立案都不行了。
因為無數的法學專家、政界高官都在盯著這個案子。
塞斯的繼父約克再厲害,也不過是在德思勞地區一手遮天,整個德國的天,他的手還不夠大,沒法完全遮住。
反撲
第二天一大早,顧念之就從何之初那裡得到訊息,說他們的民事索賠案已經立案,開始要排期審訊了。
因為案件的關注度實在太高,慕尼黑地區法院給了一個非常近的排期,就是在兩週之後,民事案件就可以開庭了。
那刑事案件呢?
一審結果都還沒出來呢……
由於他們的鉅額民事索賠案引起民眾新的興趣,這個案子再次引起大家關注,而遲遲不肯宣佈刑事案一審結果的慕尼黑地區法院,情形就很微妙了。
“什麼?!索賠十億歐元?!他們怎麼不去搶!”塞斯在看守所的小屋子裡捶著桌子大喊。
他面前坐著他的母親拉莫娜,眼底一片陰霾,高高的顴骨上兩坨高原紅,顯得熟肉般的臉上又兇又悍。
“沒辦法,他們通知了媒體,法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