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萊因茨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了,他斜睨著她,碧藍雙眸裡的神情極為複雜,“那也等你身體全好了再說吧。你現在這樣貿貿然出去,不怕那些追殺你的人再找到你?”
顧念之當然怕,但怕就躲在這裡不回去了嗎?
絕對不行。
不過萊因茨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她不能太任性,從這邊離開,又被那邊的人逮住。
不管怎麼說,萊因茨還算是個紳士,比塞斯那個賤人要好百倍。
顧念之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遲疑著說:“那怎麼辦?可我真的想回家。”
“這樣吧,你先在這裡養好病,等你完全康復了,我再送你回家,好嗎?”萊因茨的神情柔和下來,五官沒有剛才看上去那麼凜冽冷淡了。
顧念之很明智地知道自己不能跟萊因茨對著幹,她乖巧地點點頭,“好的,謝謝萊因茨。”
“good-girl。”萊因茨摸摸她的頭,忽然聽見背後的病房門響了一聲,他放開手,轉身看見給漢娜媽媽打針的護士出來了。
萊因茨帶著顧念之又回到漢娜媽媽的病房。
漢娜媽媽很累的樣子,躺在病床上都快睡著了。
見萊因茨帶著顧念之進來,漢娜媽媽朝他們微微頷首,含糊不清地說:“……你們好好相處,我要睡會兒了。”說完她就睡過去了。
顧念之和萊因茨跟漢娜媽媽告別之後,就帶她回了夏綠蒂醫院。
出醫院的時候,萊因茨並沒有叫人給他開車過來,依然叫了計程車,顧念之也沒有說什麼。
本來就是開個玩笑,她不會追著這點小事不放。
……
兩人回到夏綠蒂醫院,顧念之乖乖地回到病房睡下,等著那些專家大夫一日三次過來給自己做檢查。
她的所有資料指標都完美得不得了,過了兩天,專家大夫們又一次提出要給顧念之做血檢。
萊因茨這一次不在病房裡,顧念之一個人面對著三個激動萬分的大夫,看她好像在看小白鼠。
顧念之心情極為不爽。
她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個腦袋,大聲說:“走開!我的病都好了!我不要抽血!”
“……只是做個常規血檢,不疼的。要是你怕疼,我給你打麻藥!”一個四十多歲的男醫生近乎貪婪地看著她,手裡拿著一根粗大的針管,就像那種給牲口打麻藥的針管,伸手過來揭她的被子。
顧念之大怒,索性將被子往上一踹,兜住那醫生的左手,然後手臂把住那男醫生拿著大針管的右手,往他自己身上猛地紮了下去!
那男醫生慘叫一聲,被自己手上的麻藥針管扎到了,疼痛讓他的手指下意識一縮,就把大半管麻藥注射到自己身體裡面。
他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整個人一下子縮到地上,躺著一動不動了。
另外兩個醫生年紀比較大一些,看見顧念之跟這男醫生爭鬥,都躲得遠遠地,不敢過來幫忙。
顧念之就趁著這個機會,赤著腳從病床上跳起來,跑到窗臺上,一手把著窗戶框,一手撐著窗臺,一條腿已經掛在窗臺外面去了。
看了一眼窗外,顧念之立刻覺得頭暈。
她的病房可是在18樓啊!
“你們再過來,我就跳下去!我說到做到!”
顧念之骨子裡的執拗勁兒上來了,絲毫不肯妥協,她巴著窗戶框,長髮披在背後,從窗外的風吹得四處飄揚,小臉比她身上白色的病號服還要雪白!
兩個年紀大的醫生嚇壞了,連忙擺手,一連串德語脫口而出,讓她下來,顧念之聽懂了幾句,但還是堅持用英語說:“你們出去!趕快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