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長輝臉色肅然,站在白建成身邊,不滿地對臺上的白瑾宜道:“瑾宜,今兒的醜出夠了,你就收收心,回家算了。至於說大哥和我逼你聯姻……唉,我真不想說那麼難聽的話。你要知道,你的年齡不小了,已經過了能生孩子的年紀,讓你聯姻,對我們白家有什麼好處?我們連孩子孫子的婚姻都不干涉,更何況你呢?你問問悅然,問問小爽,看看我們有沒有要求她們為家族聯姻?!
白瑾宜瞪著白長輝,被他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不過是為了自保,這個平時跟她最親近的三哥難道看不出來大哥已經快放棄她了嗎!
對著顧念之,她還能反駁兩句,但是來自家中至親的放棄,才是最沉重的打擊。
“霍上將,今天的事對不住了。我不知道我妹妹給你們霍家增添了那麼多麻煩,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的事,就算是我們白家不對,我們白家欠你們霍家的。等我們帶她回去,好好管教一番,再來給您賠罪。”白長輝對著白瑾宜身邊的霍冠辰非常誠懇說道。
霍冠辰木著臉,依然緊緊盯著顧念之身邊的宋錦寧,對白長輝置之不理。
白長輝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白家人今天給霍冠辰這樣大一個沒臉,他擺臉色是正常的,白長輝一點都不怪罪他。
顧念之本來是想借機將整個白家拖下水,方便霍紹恆行事,沒想到白家的當家人真是厲害,又一次將自己摘了出去。
就像上一次白家的老二白餘生叛國,也沒有對白家造成毀滅性打擊。
白瑾宜這點風流韻事,就更不會對他們構成威脅了。
顧念之微一沉吟,目光看向她身邊的宋錦寧。
宋錦寧對她點了點頭。
顧念之會意,揚聲道:“慢著。”
她看向白長輝:“這位白先生,您這是要把白物理學家帶走?”
“是啊。今天的事我們很抱歉……”白長輝做出一臉沉痛的樣子,“是我們沒有管教好她……”
“白先生,您這是要罰酒三杯,就把這件事糊弄過去?”顧念之眨了眨眼,一針見血地指出白長輝和稀泥的企圖。
“呵呵,三杯不行,就罰六杯。其實這件事,說來說去,是瑾宜和冠辰之間的私事,用不著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外人打抱不平。”白長輝不輕不重地刺了顧念之一句,暗示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顧念之翹起一隻青蔥玉嫩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左頰,嗯了一聲,“是哦,我確實是外人。那好,我找一個八竿子打得著邊的人過來跟你說話。——霍嘉蘭,你來,你問問你這位好白姨,明明她心裡面一直喜歡的是你父親,卻跟你說,你母親是被宋夫人給氣死的?這個邏輯我想不通。這位白先生說我不該管這個閒事,你是當事人的女兒,總是有資格管吧?”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向顧念之身邊不遠處的霍嘉蘭。
霍嘉蘭整個人處於完全的失語狀態,臉上毫無血色,眼睛幾乎沒有焦距,雙手緊握在胸前,身體顫抖,搖搖欲墜。
別說讓她說話,她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霍家的兩個下人忙走過去扶住她。
顧念之在她面前用手揚了揚,問道:“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不會這個打擊太巨大,一下子把她嚇傻了吧?就這膽量?
顧念之又看了她兩眼,有些遺憾地回頭看向宋錦寧。
霍嘉蘭這個不中用的平時在霍家趾高氣揚,一到關鍵時刻,居然就裝自閉不說話了,也真是奇怪……
顧念之心裡的念頭一閃而過。
宋錦寧這才咳嗽一聲,往前走了幾步,正好擋在從訂婚儀式臺上走下來的白瑾宜面前。
雙目無神的白瑾宜抬起頭,目光從宋錦寧美得讓人說不出話的臉上一掃而過,然後一下子愣住了。
“你你你……”她指著宋錦寧,哆哆嗦嗦舌頭都捋不直了,“你你你……是是是……”
“對,我是宋錦寧,你未婚夫的前妻。”宋錦寧淡然說道,雖然她心裡依然非常非常難過,但是她不會在這些人面前展示一絲一毫的痛苦,“白瑾宜,你不要急著走,這十六年的帳,我們今天要好好算一算。”
“她是誰?”
“她是誰?”
“宋錦寧?這名字聽起來略熟啊?”
“……宋錦寧?!那是霍上將的前妻啊!不是說她得了嚴重精神病,記憶全失嗎?!”
“居然是宋錦寧!”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