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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紹恆回到自己車裡,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根頭髮。
手心本來就燥熱,現在更是潮乎乎地。
他擔心汙染了頭髮沒法測dna,上車之後就對陰世雄說:“大雄,車裡有裝證物的小塑膠袋嗎?”
“有,車裡都有。”陰世雄開啟一處擋板,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開啟盒子,再從裡面取出一一個嶄新的塑膠袋。
“把整個盒子都給我。”霍紹恆伸出手探過去。
陰世雄便將整個小盒子遞了過來。
霍紹恆開啟盒子,從裡面取出透明塑膠手套帶上,再拿起小鑷子,小心翼翼地將那根頭髮放到一張白棉紙上,吸乾汗氣,然後放到小塑膠袋裡。
陰世雄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問,默默地看向前方。
大家在車裡一路無話,很快回到了特別行動司總部駐地。
霍紹恆沒有先回官邸,而是給陳列打了個電話,問他道:“你在哪裡?”
陳列這些天幫那些“顧祥文”的血液樣本驗dna,忙得天昏地暗,剛剛回家睡了幾個小時。
霍紹恆一個電話把他吵醒了,心裡很不舒服,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蒙著被子,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霍少,你最後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吵醒我的後果很嚴重!”
霍紹恆沉著地說:“有點急事找你。”
“說!”陳列火氣很大地回應。
“我又弄了點東西,你幫著驗驗dna。”霍紹恆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在車窗邊上敲打著,發出輕微的噠噠噠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裡分外刺耳。
陳列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隻手撓了撓滿頭亂髮,無語半晌,說:“你又從哪兒弄的?我跟你說,那些人不對啊!跟念之一定關係都沒有!我驗了dna很多片段,都快把所有片段都驗過了,你從哪兒得到的訊息,說顧祥文這個名字跟念之有關係?”
霍紹恆當然不能說從哪來的訊息,他沉著地說:“根據國家安保法,我的訊息來源不能向你透露。”
陳列:“……”
好吧,你級別高你有理。
陳列哼哼唧唧地下床,臉色很不好看,但還是對著電話說:“我馬上去實驗室,你的東西呢?是什麼東西我總可以問問吧?”
“是一根頭髮。”霍紹恆拎著小塑膠袋在面前看了看,“夠用嗎?”
“當然夠。我的技術你放心。”陳列懶洋洋地找了衣服穿上,連頭髮都沒梳,就這樣跑出了家門,往駐地的實驗室去了。
路上遇到了葉紫檀,手裡拎著一個保溫飯盒,和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說說笑笑走過來。
陳列心裡一酸,裝作沒有看見他們,匆匆忙忙低著頭從他們身邊跑過。
那男人瞅了陳列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葉紫檀,欲言又止。
葉紫檀還在跟他說著醫院裡面的趣事,“那一天我巡房回來,剛坐下休息沒多久,房門就被人推開,一個人衝進來就給我磕頭,把我嚇壞了,忙扶他起來,問他有什麼事?”
“然後呢?”
“然後他說了他的病情,我尷尬得不得了……”
“啊?”
“因為他走錯了房間,磕錯了頭!”葉紫檀噗嗤一聲笑了,“你沒看見那人的臉色,那時候真是想揍我一頓的心都有!”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那男子點點頭,“俗話說病急亂投醫,看錯了房間號也是有的。”
葉紫檀感慨地說:“侯醫生總是這麼善解人意,脾氣溫和,病人最喜歡你這種醫生。”
那男子名叫侯慶仁,是下面的醫院派來帝都醫院學習的,對葉紫檀特別熱情。
“葉醫生過獎了。其實做醫生脾氣好有什麼用?只要能治好病,脾氣再壞的醫生都是病人的救護神。”侯慶仁確實很會說話,這話說到葉紫檀心坎裡去了。
“是啊是啊,有些人的脾氣確實不怎麼好,但醫術真的沒得說,醫德也好,我覺得已經很難得了。”葉紫檀說著,看向前面的宿舍樓。
侯慶仁笑著問道:“還沒問你這保溫盒裡面的東西是給誰做的呢?”
“哦,我給陳醫生送去的。他忙著軍部的事,忙了幾天幾夜沒有睡覺,聽說吃的也不好,只是隨便湊合,我正好燉了點湯,就給他送來了。”葉紫檀走到陳列樓下,對侯慶仁說:“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喝湯。”
“陳醫生喜不喜歡喝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現在不在樓上。”侯慶仁笑著抬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