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拳頭，忍不住要跟霍老爺子理論一番。
霍紹恆卻飛快地抬手，在她肩頭摁了摁。
顧念之只好閉嘴，抬頭看著霍紹恆，滿臉的不值和憤怒。
霍紹恆垂眸看著那張為他打抱不平的小臉，心底深處最後一絲隱隱的不平被奇蹟般的撫慰了。
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憤怒到無法言說的孤獨少年。
他學會妥協，學會平衡，也學會深謀遠慮和隱忍不發，但這一切，都是以他越來越強大的實力為基礎的。
因為沒有實力反擊的人，不配說隱忍。
現在就是他反擊的時候。
霍紹恆安撫地看了顧念之一眼，抬頭看向面前怒髮衝冠的霍老爺子，淡聲說道：“祖父，論公，章護士長是中尉軍銜，我是少將軍銜，所以應該是她尊敬我，而不是我尊敬她。論私，她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請問您為什麼要我尊敬她？於公於私，我都想不出要尊敬她的理由。我讀書少，不明白這個道理，請祖父說明白點兒。”
顧念之在旁邊聽得心花怒發，在心中暗暗給霍紹恆點贊。
霍老爺子冷笑一聲，昂起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大聲說：“我知道你跟你祖母親厚，但是你祖母在世的時候，我沒有半點對不起你祖母！——你祖母去世十八年，我都是單身一個人，就算要守，也夠了。今兒我就把話撂在這裡，我要跟她結婚！從今往後，她就是你的繼祖母！”
說著，霍老爺子目光陰沉地看著霍紹恆：“……這個理由，行不行呢？你是不是該尊敬她？！”
“霍老！”章楓又驚又喜，幾乎抱住了霍老爺子的胳膊。
她真沒想到，今天被霍紹恆羞辱一番，居然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原以為這輩子都盼不到這一天了！
顧念之心頭一沉。
糟了！
這是把霍老爺子逼急了，所以口不擇言了嗎？
真的要跟章楓結婚？
這可麻煩了……
霍紹恆背起了手，微揚著下頜，眯著雙眸問道：“祖父，您真的打算跟章護士長結婚？”
霍老爺子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但看霍紹恆依然不依不饒，章楓又笑中帶淚地看著他，還有章寶辰幾乎是狂喜的神情，都讓霍老爺子無法將剛才的話再收回來。
他硬著頭皮說：“是，怎麼樣？不行嗎？！哪一條法律說喪偶之後不能再婚的？你祖母已經去世十八年了，你要想清楚！”
霍冠辰自從進來之後就一聲不吭，一直沒有說話。
此時見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兒子針鋒相對起來，不由苦笑連連。
這祖孫倆幾乎是一樣的犟脾氣。
霍冠辰只好打圓場，對霍紹恆嚴厲地說：“紹恆，別太過份了。你祖父年紀大了，你要知道分寸。”然後又勸霍老爺子：“爸，您也少說兩句氣話。大過年的，何必鬧得不可開交？”
顧念之聽出點兒意思，霍冠辰明顯也不想章楓做他後媽啊……
霍老爺子見兒子和孫子都反對，一時下不來臺，梗著脖子說：“我沒有說氣話！我就是要跟她結婚！我委屈了她一輩子，現在老了，給她個名份怎麼了？”
年夜飯（8）
“只是給個名份？”霍紹恆反問一句，抬手指著章寶辰問霍老爺子：“那他呢？大家都以為他是章護士長的私生子，您要跟章護士長結了婚，那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