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小辦公室,在沙發上扔下揹包,脫了大衣,只穿著薄薄的羊絨開衫,挽著絲巾,將手機收到褲兜裡,戴上耳機,一邊繼續跟梅夏文通話,一邊去給自己做咖啡,買早點。
“梅夏文,咱們別再囉嗦了。你我心知肚明的事,要說得明明白白就很尷尬了。”顧念之不想把姜紅茶的事說出來,在她看來,那是到了最後撕破臉,圖窮匕見的時候才會拿出來的證據。
就目前來說,她想跟梅夏文有禮貌地了斷。
“你就是鐵了心要分手是嗎?”梅夏文見自己好說歹說都不聽,也忍不住尖酸起來,“你就直說是你變心了,劈腿了,在外面有人了,不就行了?這麼長篇大套,非要把帽子扣我頭上,說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不覺得顛倒黑白嗎?”
顧念之端著咖啡和一碟小松餅走回自己的小辦公室,聞言笑了兩聲:“梅夏文,你我都是學法律的,說話做事都要講證據。主觀臆斷永遠是主觀臆斷,代表不了客觀事實。首先,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何來分手之說?我警告你,你要敢公開顛倒黑白,誇大其詞,我可是不會一笑置之的。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最較真,到時候你下不來臺,就不要怪我狠心。再說咱們倆誰違背了半年之約,還用我說嗎?”
“當然不用你說!因為是你食言!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梅夏文心虛之下,更加色厲內荏,“我跟你說,我不同意!”
“梅夏文,行動大於語言。法律上量刑的時候,行動的後果才是量刑的依據,言辭的法律後果都需要根據它導致的行動後果來判斷。你口口聲聲說想跟我在一起,可是這半年內,你卻和別人有了事實上的男女朋友關係。你的行動已經證明,你並不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們的半年之約也就失效了。”顧念之放下咖啡杯和小松餅,坐下來開啟電腦,開始做自己實習的收尾工作,同時寫實習報告。
梅夏文被顧念之法庭辯論似的話語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愣了半天,才難以置信地問:“念之,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事實上的男女朋友關係?我跟你說,我沒有!”
“沒有?你是說這半年,你一直潔身自好,沒有跟別的女人有超過友情的關係?”顧念之皺了皺眉,覺得梅夏文真是難纏,也許她要把姜紅茶這個名字說出來才行?
可是說出姜紅茶的名字,就好像她真的在吃醋,在抓出軌的男友一樣,她一點都不想給梅夏文這個印象。
梅夏文不是她男友,她其實也管不著梅夏文跟誰上床,但是梅夏文一邊口口聲聲說要跟她在一起,一邊跟別的女人滾床單,這就有些挑戰顧念之的底線了。
如同姜紅茶所說,顧念之確實不能適應他們那個圈子的潛規則。
梅夏文聽明白了顧念之的意思,但不想承認他跟姜紅茶的關係,而且他也確信別人應該不知道他們倆的特殊關係,所以他始終一口咬定是顧念之變了心。
顧念之煩不勝煩,又忙著寫實習報告,對梅夏文說了一句:“好了,班長,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所以也沒有變心這一說。我努力過要喜歡你,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到的事如果繼續下去,就是錯誤,對人對己都是不負責任。”
梅夏文被顧念之的話打擊得臉色蒼白,他一下子坐到沙發上,嘴唇哆嗦了半天,想要發狠,但是想到剛才顧念之說過的法律後果,他的理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