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初聽得面色越來越黑,最後慢吞吞地說:“……你想我,就是想我回來給你撐腰?”
“何教授真聰明,一語中的!”顧念之給他歡喜點贊,“您再不回來,我這半年也是白搭,什麼都沒法做。”說著,她把她的賬號出了問題的事,也說了一遍。
何之初沒有接話,一個人靠在後車座上,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就知道這小沒良心的根本不是想他,只是想要藉助他的手,整治別人而已……
“何教授?您累了?”顧念之坐不住了,“還是讓我回去吧。您多歇兩天。”
何之初放開手,唇角抿得緊緊的,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越來越淡漠,跟他涼薄冷冽的神情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看了她一會兒,問道:“我兩星期不在,你就什麼事情都沒做?”
“我試圖做了,我也找到了您說的那個原因,但是我的賬號後來就被降到跟遊人一樣的許可權,根本什麼都做不了。”顧念之聳了聳肩,“您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何之初二話不說拿出手機,先往國會那邊打了一圈電話。
很快證實了顧念之的話。
國會那邊接電話的人對何之初非常客氣,笑著保證:“只要何先生您籤個字,我們馬上放開您學生的許可權。”
“嗯,我明天籤。”何之初弄清了始末,也沒有再苛責顧念之了,他斜睨著她:“你怎麼不去找溫助教?這種事,她也能擺平。”
“……我不想跟她打交道。”顧念之直言不諱地說,“您又不在這裡,萬一她又挖個坑給我跳,我哭給誰看?”
何之初噗嗤一聲笑了,繼續揉她的頭,“你現在逮著機會哭給我看了?”
“我哪有哭?我是正正經經告狀好不好。”顧念之錯開頭,避開何之初的手,“您不要再摸我的腦袋了,我就快滿十八歲了。”
何之初縮回手,面色冷了下來,“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顧念之其實真的有事要提醒他,但見他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只好悻悻地閉了嘴,偏頭去看車外的風光。
勞斯萊斯一路安靜而平穩地將他們送到了何之初在龐蒂馬克河附近的莊園。
大鐵門往兩邊開啟,露出一條通往前方白色大宅的柏油路,路旁都是綠茵茵的草地,草地上零星砌著幾個花圃。
有西班牙裔的園丁在花圃裡修剪枝椏。
見勞斯萊斯駛進來,大家都停下手裡的活兒,對著大車招手。
顧念之好奇地看著這一切,扭頭對何之初說:“何教授,做律師能掙到這麼多錢?!”
就算能,也應該是等到何之初七老八十,才有這麼多錢吧?
可看他的履歷,他才二十八歲啊!
再能幹,他是如何在短短的三年之內賺到這麼大的身家?
何之初看出她的疑慮,但是不打算給她解惑。
他冷著臉先下車,然後站在車邊,給顧念之開啟車門,讓她下車。
不管是勞斯萊斯的司機,花圃裡面的園丁,還是迎上來的管家,都看傻了眼。
登堂入室
在何家的司機、園丁和管家眼裡,何之初的排場和派頭特別大,別說給人開車門,就連自己推車門都很少做。
匆匆忙忙趕出來的勞斯萊斯的司機是個四十多歲胖胖的白人,不過臉上曬得紅紅的,像是煮熟的蝦米。
他搓著手,紅臉都變白了,不安地叫了一聲:“何先生,讓我來吧……”
司機湊過來要給顧念之開車門。
何之初回頭看了他一眼。
在旁人看來沒有什麼異樣,但是那司機只覺得那眼神冰冷徹骨,龐蒂馬克河九月底的熾熱陽光都不能讓他覺得溫暖。
不會因為自己遲了一步開車門,何先生就辭退自己吧?
那司機急得滿頭大汗。
他失業很多年了,三年前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工作,年薪比市場價高一倍不錯,各種福利待遇跟政府員工一樣,他一家大小從此有了醫療保險,他工作了二十多年,也第一次有了養老保險。
這樣的工作,他萬萬不能失去啊!
“何先生!”司機哀求地叫了一聲,一張紅得發黑的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顧念之下了車,好奇地轉頭看了看那司機,又看了看何之初,“……何教授?”她朝那司機努努嘴。
何之初神色緩和了一些,對那司機點點頭,“沒事,她是我……學生,我帶她進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