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張照片一打出來,大家頓時譁然。
因為照片上的霍嘉蘭,跟她父親母親誰都不像。
“顧念之,你什麼意思?!光憑這幾張照片就要說我不是霍家人嗎?”霍嘉蘭羞惱不已,但是心裡又緊張得不得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顧念之挑了挑眉,臉上已經露出隱隱露出笑意,“再說現在什麼年代了?怎麼可能單憑照片就判斷血緣關係?如果需要查驗血緣關係,直接查dna啊。又不是古代,非要用錯漏百出的滴血認親?”
法官面無表情地看著顧念之,“你是說……要查你證人霍嘉蘭的dna?”
“對。”顧念之看著自己的膝上型電腦,又換了一批照片,“請法官大人允許我們查驗霍嘉蘭的dna。”
坐在被告席上的白瑾宜驚訝抬頭,死死盯著霍嘉蘭,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
法官考慮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沉吟,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也許是法庭上的沉默太過沉重,霍嘉蘭終於受不了了。
霍紹恆的測謊儀都沒有撬開她的嘴,卻被顧念之用一份“不翼而飛”的“出生證明”撬開了。
霍嘉蘭的瞳孔猛地縮了起來,她的嘴唇翕合著,終於對顧念之服軟:“……顧律師,你反覆提起我父親母親遺失的證物,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什麼事?”顧念之饒有興趣地問,“是跟你母親羅欣雪的死有關嗎?”
顧念之記得曾經聽霍嘉蘭親口說過,是她第一個發現羅欣雪死在床上……
所以如果霍嘉蘭不是兇手的話,她一定是知道兇手情況最多的人。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會為兇手遮掩。
顧念之因此有一種直覺,就是霍嘉蘭好像並不關心她母親羅欣雪到底是怎麼死的,她只想找到一個人去恨,去為她母親的死承擔責任,好像……只有這樣做,她才能面對自己母親的在天之靈一樣。
這種感覺很不尋常,讓顧念之忍不住推論,霍嘉蘭對她母親的死,知道得比她表現出來的多得多。
因此顧念之為自己擬定的法庭辯論策略,就是撬開霍嘉蘭的嘴。
前面的所有舉動,查詢遺物,核對清單,都是為了這一個目的服務。
她很幸運,她的目的達到了。
顧念之有些微的興奮,但她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看得出來她此刻的心情。
除了霍紹恆。
他帶了她六年,她在他身邊從十二歲長到十八歲,他對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實在是太熟悉了。
比如現在,他看得出來顧念之一定非常興奮,因為她只要真正興奮起來,白膩的耳尖就會微微泛紅……
霍紹恆的目光在顧念之耳尖處停留了一瞬,然後淡然移開。
有人看見她了
霍嘉蘭被顧念之擠兌得面無人色,她緩緩點頭,聲音越發虛弱:“……在我母親去世的那天晚上,我……我母親突然打了內線電話,讓我下樓去見她。”
“然後呢?”
“那時候已經是深夜,我都睡著了,被她的電話吵醒,但聽她的聲音十分虛弱,我就連忙下樓去看。”
“等等,你說是深夜?”顧念之再次確認,“你以前說,你是一大早發現你母親已經死在床上了?在那之前難道你還去過你母親的房間?”
霍嘉蘭痛苦地抿了抿唇,閉上眼,聲音帶了哽咽:“是,前一天晚上我也去過我母親的房間。”
白瑾宜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鮮血沖刷著她的血管,連她的耳膜都在汩汩跳動。
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天晚上……羅欣雪居然還有力氣去給她女兒打電話!
那之前,她是在裝死了!
顧念之一邊詢問霍嘉蘭,眼角的餘光一邊留神打量白瑾宜。
白瑾宜的神情變化一絲一毫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她在心底暗暗點頭,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對的。
十年前的案子,幾乎沒有直接證物出現,那就只有尋找可能的直接證人。
霍嘉蘭作為當年第一個發現羅欣雪死亡的人,要不她就是兇手,要不她知道的情況應該最多。
顧念之將霍嘉蘭傳喚做證人,也是一石二鳥的策略。
她平靜地問道:“那就把你前一天晚上看到的情形說出來。”
霍嘉蘭抿了抿唇,目光投向坐在被告席上的白瑾宜,緩緩地說:“那天晚上,我媽媽給我打內線電話,讓我去她房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