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動手要命的是陰世雄……
顧念之真心覺得何之初是想太多了。
一行人來到少年法庭門口,何之初已經等在那裡了。
他今天穿著一身淺灰色薄羊毛西裝三件套,打著銀灰色領帶,細條紋月白色免熨襯衫剪裁合體,簡直跟量身定製一樣。
顧念之向他走過去,“何教授。”
“來了。”何之初對她點點頭,“進去吧。”
他伸出手,虛扶著顧念之的腰身,另一隻胳膊往前揮開,引著顧念之進了法庭。
圍觀的人群一片譁然。
以何之初在美國法律界的地位,還能像那些初出茅廬的小律師一樣,對客戶照顧有加,實在是很難得了,而且立刻讓人對顧念之刮目相看。
顧念之進去之後,就同何之初一起坐在被告席上。
原告席上還是辛杏峼木呆呆地坐著,身邊有一個護士貼身照料,還有律師和政府的檢控官。
時間到了之後,法官judy宣佈開庭,同時關閉大門,不許任何人拍照錄影,手機也不能帶到法庭裡面。
顧念之站起來,將手按在聖經上發誓,表示自己所說的話一切都是真實的,沒有任何謊言。
她發完誓言,往辛杏峼那邊看了一眼,心裡暗道這種誓言,原告也應該發一發才好……
當然,辛杏峼作為“傻子”,連說話都不行,都是代理律師和檢控官發言的。
法警收走了聖經,法官judy嫌惡地看了顧念之一眼,板著臉說:“顧,你認不認罪?”
顧念之低垂著眼眸,沒有理她。
這種時候,是她的代理律師說話的時候。
何之初果然站了起來,對法官judy頷首道:“法官閣下,我的當事人不認罪。我要為我的當事人做無罪辯護。”
法官judy的視線移到何之初身上,明顯緩和下來,她的聲音都柔順了許多:“何律師,您可想好了?我不覺得,這種證據確鑿的案子,有什麼抵賴的可能性。”
“抵賴?”何之初瀲灩的桃花眼閃了閃,涼薄的唇瓣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對於無中生有的虛假證據,我從來不抵賴,我只駁斥。”
法官judy的臉上頓時罩上一層嚴霜,“駁斥?請問哪一條證據你可以駁斥?我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這要先請檢控官閣下先宣讀他們’確鑿‘的證據。”何之初朝原告席那邊冷冷掃了一眼,坐了下來。
法官judy意識到自己剛才犯了個程式上的錯誤,立刻咳嗽一聲,催促原告的檢控官:“原告有什麼話說?”
原告席上的檢控官站了起來,拿著早就準備好的起訴書念道:“……被告顧念之於7月16日上午十點的壘球比賽中,用球棒將原告辛杏峼打成重傷,右手手腕骨折,重擊頭部導致腦震盪,後轉為無可逆轉性損傷,原告智商下降為三歲,成為痴傻,屬重度傷害。”
檢控官念完之後,示威一樣對法官judy說:“顧念之的行為特別惡劣,無端毆打同學以致重傷,雖然未成年,依然罪不容恕。”
法官judy點點頭:“確實很惡劣。”
她看了看何之初,“何律師,你確定還要做無罪辯護?”
“當然。”何之初站了起來,對著原告席上幾個人搖了搖頭,先嘆息一聲:“你們拿著政府和軍方的錢,卻不好好做事,整出這樣一份錯漏百出的起訴書,實在是丟人現眼。”
“你不許人身攻擊!”原告席上的檢控官幾乎大怒,一下子跳了起來,“哪裡錯漏百出了?難道你的當事人打人不是事實?難道我的當事人被打成重傷不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