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已經接走了。美國軍方不肯放過念之,惹惱了何之初。後來我聽說何之初連美國軍方一起告,對方已經不敢再輕舉妄動了。”陰世雄把他今天打聽到的訊息如數彙報。
霍紹恆沉默半晌,聲音裡不帶絲毫感彩:“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總領事館那邊,我讓人去打招呼,讓他們不要理會。”
“啊?”陰世雄聽得整個人都跳起來了,聲音情不自禁大了許多:“不是吧?!您不出面也就算了,怎麼能攔著總領事館?!念之可是為了打那個姓辛的才惹來這場麻煩的!”
“她年紀小,衝動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霍紹恆戴著藍芽耳機跟陰世雄通話,兩隻手飛快地敲打著鍵盤,正在給軍部寫一份報告,“當時你就應該制止她。這件事是你的失職,我不想看見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再有下次,你回國,換小澤過來。”
陰世雄重重地吁了幾口氣,站直了身子,粗聲粗氣地道:“是!首長,請允許中校陰世雄戴罪立功!繼續保護念之的安全!”
“嗯,已經是第二次戴罪立功了。我不想看見第三次。”霍紹恆毫不留情說道,“念之那邊,你要仔細注意,都有哪些人馬企圖接近她,要把所有人的來歷調查清楚,特別是那個何之初。”
“何教授?”陰世雄不解,手指在窗玻璃上一筆一劃地寫字,納悶地道:“不是已經調查好多次了嗎?還有什麼不滿意地?”
“就是因為太天衣無縫,反而很蹊蹺。從履歷上看,他是跟念之完全不相干的人,為什麼會在短短的幾個月對念之這麼好?你別告訴我,每一個教授都對自己的學生這麼好。”霍紹恆寫完報告,關了電腦站了起來。
陰世雄這時吞吞吐吐地道:“霍少,您覺得有沒有可能,還有個原因?”
“什麼原因?”霍紹恆一邊往外走,一邊抽出一支菸,低頭點燃了火。
“……就是,何之初,是不是看上念之了?畢竟念之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招人稀罕了,霍少您不知道,這裡喜歡她的人真不少呢……”
霍紹恆拿著打火機的手頓了頓,維持著點菸的姿勢,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容熄了打火機,緩緩地說:“應該不會。——何之初是教授,他要敢對念之不軌,我讓他身敗名裂。——繼續觀察,隨時彙報。”
他賠得起嗎?
“是!”陰世雄下意識立正敬禮,完全是條件反射。
掛了電話,陰世雄看了看窗外,已經五點多了,他該去接顧念之了。
因此又給何之初打了個電話,“何教授嗎?今天多謝您了,念之好些了嗎?我現在就來接她……”
“不必了。”何之初吐出冰冷的三個字,寒氣似乎順著手機訊號一直傳到陰世雄這邊,“她已經走了。”
“走了?”陰世雄大驚,“什麼時候走的?你怎麼不送她回來?她一個小姑娘,又剛受了傷,你倒是忍心?!”
“我有什麼不忍心?真是笑話。”何之初二話不說掛了電話,一個人雙臂往後抱著後腦勺靠在寬大的軟椅上,將軟椅轉了一百八十度,往後看向窗外的湖光山色,兩條長腿擱在窗臺上,對手機鈴聲充耳不聞。
陰世雄再打電話,就再也沒人接了。
他心急如焚,一時沒有時間思考何之初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變了,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衝了出去。
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倒退著身子轉了回來。
目光落在門口放鞋的小鞋櫃上。
那上面放著顧念之今天穿出去的一雙under-aror櫻花球鞋,而她在家穿的熊貓頭小拖鞋不見了……
這說明,顧念之應該已經回來了。
陰世雄鬆了一口氣,看來何之初的話還是靠譜的,顧念之確實已經離開他家,回到公寓了。
可是想到從何之初的家,到他們住的公寓,足足有三邁,這麼遠的路,也不知道顧念之一個人怎麼回來的。
陰世雄走到顧念之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念之?念之?你回來了嗎?”
顧念之一個人抱著小熊貓抱枕蜷縮在房間飄窗的窗簾後面,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陰世雄叫了好幾聲,她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陰世雄趕緊推開房門。
幸虧房門沒鎖。
陰世雄一進來,目光四下掃了一遍,沒有看見顧念之的人影。
再看一遍,才在飄窗的窗臺下發現顧念之的熊貓頭小拖鞋。
原來躲在窗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