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雖然看得透,卻不愛這些權謀勾當。幸而自己的小主子是個心思透亮的明眼人,夫妻二人都是權術好手,這方面倒是不用她們這些下屬操心。
不過鳳離梧解除了煩心的婚事,楊家卻糟了心。
那衛國公回到府裡左思右想,總是覺得這件事情透著憋屈,怎麼就眼巴巴的有個暗衛,因為他當年甩在街邊的金就肝腦塗地,做這等背主之事?可事已至此,再回去發難也積蓄不上氣勢了。
痛斥了女兒一頓後,衛國公便逼問她那株梅花的來歷。
楊如絮聽聞皇帝以她八字透著黴氣為由解除了婚約,只哭得比父親扇她巴掌時還要厲害。
楊家如絮向來是志存高遠的,一心一意要做皇后。沒想到先是被鳳離梧拖了兩年,又以這麼不堪的方式除了婚約,至此以後,她還能許配什麼好人家?只怕王侯之家都不會要她這個災星入府。
萬念俱灰之下,她倒是一五一十將自己與鳳舞的私情說了出來。
衛國公當時就要操棍子將自己的女兒活活打死,卻被楊家大夫人攔了下來。
大夫人說得甚是冷靜:“皇帝故意鬧了這麼一出,就是為了下我們楊家的臉面,老爺您如今將女兒活活打死,豈不是正中了皇上的下懷,楊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再說,女兒與平川王交好,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情。朝堂的風雲變化,誰能說的清?”
眼下三郡要獨立,正鬧得厲害,二皇子倒是個看起來能成大事的。
現如今的聖上,視世家為眼中釘,現在對楊家更是半點情面都不講,百年的大家豈可這麼沒落轟塌下去?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要給自己留存些活路吧。
聽大夫人這麼一說,衛國公先是一驚,想罵婦人之見,可細細思來,這時局變化,還真是說不好。
既然女兒已經跟平川王有了私情,倒是不妨撂在那,若是鳳離梧再擠壓世家,到時候幾大世家聯合起來要變天也是說不定。
他的女兒,出生時是找人算過命的,那位有名的算命先生言辭鑿鑿,說女兒乃是後宮鳳命。
若是當初的批命是準的話,豈不是說最後入主宮中的那條龍,可能不是鳳離梧!
想到這,衛國公倒是緩了手裡的棍子,只責令楊如絮從即日起不準出門,只呆在自己的閨閣中修身養性。
楊如絮自是哭哭啼啼地回了自己的閨房,可是心裡卻恨極了姜秀潤。
這個女人,處處搶了自己的先機,如今又來奪取自己的鳳命,果真是狐媚妖姬之相,她若一朝得勢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再說這京城裡的時疫,因為波國雅倫女王親手熬煮的聖女湯而得到了減緩。等到快要入臘月的時候,已經徹底止住疫情。
滿京城的都在傳揚著波國女王的義舉,還有大齊與波國永世為好的情誼。
藉著這股子勢頭,竇思武再次跟自己的爹孃提起了自己要納娶波國女將軍白淺的事情。
別看竇小將軍長得五大三粗,可是他的母親竇夫人卻是當年京城裡有名的美人。
這美人挑兒媳婦,除了門楣,樣貌也是嚴苛挑剔的。
可是兒子提起的這個白淺,卻是門楣樣貌樣樣都拎提不起來。
再說,別人不知她的底細,竇夫人能不知嗎?分明就是先前質子公子小姜的侍女粗婢一個。
若是個平民,倒也罷了。這等子曾為下人的賤民如何能成竇家的兒媳婦,就算是所謂的波國女將軍,可是那波國一個彈丸小國,也是拎提不起來的。
傳言那個女王都生了皇帝的私生子,入宮為後尚且不可能。她一個婢女提攜起來的什麼女將軍就想入竇家的門兒?想得倒是美!
只是因為兒子的婚事,也是鬧了幾場,竇夫人也是沒了什麼氣力再跟兒子哭喊,只將丈夫的佩刀抽了出來,擺在兒子面前,只說若是他執意要娶那女子入門,便先一刀捅了他親孃再說。
就算是皇帝親自下旨,她也是要把刀子擺在皇帝的面前,請皇帝先賜一死,到時候沒了她,竇思武就算要娶母豬進門,她都管不著!
一時間,這快要過年的時節,竇家卻是雞飛狗跳。
竇思武再次負氣出走,跑到了姜秀潤的行宮裡過年。
雖然兄嫂不在身邊,姜秀潤的行宮裡卻是年味十足,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起。
已經能跑的小寶鯉邁開小短腿,穿著姜秀潤命人給他做的紅底繡金線的小紅襖子滿院子亂跑。
她雖然想在府裡過年,可是鳳離梧發話,體恤女王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