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田瑩,更加春風得意。
那日曹溪哭花了臉從太子府裡出來,田瑩一早便知道的。這便是宣告曹溪的太子妃夢,宣告破滅了。
緊接著太子舉辦宴會,卻並未邀請先前盛傳王后中意的曹溪。而此番宴會,她的坐席很明顯距離主人席的位置更近些。
就連那酒壺裡盛裝的酒,都是她們韓國特產的果釀,這些細節,無不顯示太子對自己高看著呢!
她成為太子妃的日子,竟然指日可待!
這麼想來,望向太子的眼神更加濃烈,未曾飲用果釀,那眼神便已迷醉。
只是在座的夫人貴女們誰都未曾想到,這場堪稱完美的宴會卻是太子新招的少傅細心打點的。
這些個瘙癢人心的小細節,對於姜秀潤來說,實在是駕輕就熟。畢竟在前世裡,她為此狠下了一番苦功夫,不光是要做手札記錄各家眾人的喜好避忌,更是在一場場大小宴會里,細心跟各府的主事夫人們學來的。
而現在宴會里的大多數貴人們,她前世都打過交道,加之這些日子來,她在與太子府的下人們交談時得來的大小秘聞,足夠她細心而周到地款待得眾人賓至如歸了。
鳳離梧雖然不精通這些門路,可是太子府的管事對公子小姜讚不絕口,更沒有吞沒功勞,將姜秀潤細心交代的種種,統統呈報給了他。
是以當宴會開始時,他倒是也細心留意了下管事稱讚的那些個細節。
不得不說,他的這位少傅雖然平日張狂,可是操持起這等後宅禮儀之事來,竟然心細猶勝婦人,也是個能幹的了。
而他竟然能將姜禾潤招徠入府,當真是覓得寶物一件。
這麼想來,他的視線竟越過了一眾含情脈脈望向他的貴女們,落在了坐在宴廳角里的公子小姜身上。
此時,那少年正眼望著宴廳的雕花窗外,微微偏著頭,不知正在發什麼楞。宴會上陸離的燭光投射到那角落時,已是燭光殘弱,那少年的剪影便半隱在黑暗中,顯得更加纖瘦,讓人不禁心生垂憐……
姜秀潤的確是滿腹的心事,好不容易熬到宴會結束,眾人皆散去了,她才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中。
淺兒知道自己的小主子這幾天乏累,是以將前些日子太子遣人送來的藥浴熬煮好,再兌入到熱水中,讓姜秀潤能泡著活血通絡,解一解乏。
藥浴並不難聞,是一種草藥的香氣,當姜秀潤泡入其中時,只暢意的舒緩了一口氣,決定暫時不要煩憂質女進京的事宜。
反正波國的使者送人,也要月餘的時間,足夠她籌謀著如何不顯山露水地帶著哥哥離開洛安城。
趁著這段時間,她也要再多多斂財,以後要用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想到這,她隨手從浴桶旁邊的小架子上拿起一卷書簡,朗聲唸了起來,唸了一段便問身旁給她揉捏肩膀的淺兒:“我方才唸的這段,你可懂了?”
白淺這幾日被小主人考得也是心內發悶,只哭笑不得道:“公子,我大字不識,你念的又是兵書,我哪裡懂?”
姜秀潤用竹簡輕敲了下她的腦袋道:“我的淺兒這般聰慧,前些日子教給你的識字經不是練過了嗎?已經認識十多個字,怎麼能說大字不識呢?這些兵書可是千金難求,書局裡高價都買不到。若不是身在太子府,殿下肯借出給我一觀,哪裡能看得到?你且要把這兵書背下來,以後字練會了,更要會默,記住了嗎!”
白淺覺得自己是被主子揠苗助長了。也不知她是準備將來要自己撒豆成兵,還是在宅院裡排兵佈陣,只又悶悶地嗯了一聲,便專注地給小祖宗搓背。
淺兒手勁兒大,搓得背後甚是舒服,姜秀潤便也再顧不得教習兵書,只兩臂趴在桶沿上,幸福得直哼哼。
沐浴之後,姜秀潤想要安寢入睡。只是在宴會上煩憂波國進獻質女之事,並沒有怎麼進食,是以洗完澡後,反倒是餓了。
可是實在是懶得起身,原想著這麼餓著睡去。
就在這時,淺兒卻在她衣服的荷袋裡發現一塊絹布,上面寫了字,便拿過來問姜秀潤要不要緊,是否要收拾妥帖。
姜秀潤接過一看,整個人都有些不好,原來這絹布上的字,竟然是秦詔的筆跡。
想來是他託付府中的某個親信,趁著宴會席上熱鬧的時候,一個不注意,趁亂塞帶她掛在腰帶上的荷袋裡的。
姜秀潤微微蹙眉展開細看。這信上並無過分之言,只客客氣氣地提醒她同僚一場,既然現在都在府裡當差,莫忘了探病。畢竟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