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鳳離梧便以此為由,修書與他的父王,言明在商言商,大齊吃的虧缺不可就此了結,為了嚴懲梁國的官商奸猾,需要梁國連本帶利賠付赤金五十萬。
這筆數目簡直是一個小國豐盈之年裡,舉國國庫的庫藏了!
鳳離梧這般獅子大張口,簡直出乎劉佩的預料,也不知道一向韜光隱晦的梁國哪裡惹來了這位冷麵太子的注意,竟然這般大動干戈,到處找茬,索要重金。
如今梁國為了修建水渠,已經投入了舉國之力,哪裡有錢賠付大齊?可若是不給,看鳳離梧這來者不善的架勢,很有可能撕毀盟約,讓兩國為敵。
到時候他的處境便大不妙了,父王雖然看重他,可若他被扣在齊朝,能代替他繼承王位的兄弟也是大有人在。
想到這,劉佩不能不為自己打算,想要見一見太子,套一套他的口風。
奈何這幾日太子一直在府中閉門不見客人。他也是得了暗探的通報,說是太子今日會來射館驗看定製的兵器,才一早守在這裡的。
不多時,太子的車馬果然到了。
而隨太子的隨從裡,竟然還有近些日子“起死回生”的公子小姜。
只是原本神采飛揚的小公子,不知為何,神情萎靡,下車時腳下都微微打晃。
說起來,姜秀潤這幾日很是缺覺,雖然太子後來指派了幾個經驗老道的賬房幫襯她驗看賬本,可是那繁複的細節都得她一點點的核對。
幾日熬將下來,就算是十六歲充盈的少女,也有元氣被榨乾耗盡之感。
原本前些天,她出府散心。可惜所到之處,皆是嚇得個個瞪圓了大眼,實在掃興,乾脆不出府門,好好休養生息。
今日原本無事,姜秀潤讓白淺鋪好了被子,枕邊擺放了碟子的乾果和糕餅,只准備趁著窗外飄雪,擁著暖爐狠狠地睡上一覺,若是餓了,就摸摸枕邊的吃食,除非解手,絕不下床。
可這等舒適的盤算,還是被那位皇太子給攪和得七八爛。
太子先是派人來請,她推脫身體不適,不想起榻。
哪想到太子竟然一路閒適漫步,拐到了她的院子,在門口立定後,微微揚眉。
他身邊的侍衛觀眼色,便立刻推開房門,任憑屋外的冷風灌入進來。
鳳離梧雖然站在院中,卻看得分明,一床軟被下伸出一截瑩白的手腕,正胡亂抓著床頭的碗碟。
聽到有人推門,那手一僵,頭髮有些蓬亂的腦袋這才堪堪鑽出被窩。
鳳離梧原本也是心血來潮,聽聞公子小姜身體不適,才準備禮賢下士,親自探病。
可看著公子小姜頹唐如斯,那眉頭便不曾解開,冷聲道:“冬狩在即,前日問君,還不曾準備箭矢,一個男子不雀躍於馬背上的拉弓放箭,與女子何異?”
姜秀潤緊裹著被子,壓低聲音道:“殿下所言甚是,可我實在不耐寒冷,這冬狩……便算了吧。”
前世她雖然在浣衣局,可是關於這次冬狩卻記得分明。鳳離梧在這次冬狩上遭遇了刺客,一箭差點被刺中心臟,當時宮內宮外都人心惶惶,到處找尋混入冬狩的刺客內奸。
雖然皇太子過後被及時救治下來,但由此留下了病根,身體總不大見好。
而他的那位表妹曹溪則衣不解帶,在為鳳離梧侍病之後,一躍成為太子妃……
既然這次冬狩會這麼熱鬧,姜秀潤何苦去湊趣?若是箭矢不長眼,一下子波及到她便大大不美了。
只借著查詢賬本勞累到了,哪兒也不去!
只沒想到,太子最近總是琢磨著她太過陰柔之氣,叫人看了不順眼,這次冬狩是一定要帶這位少傅去,磨礪下他的氣質。
當下也不聽姜秀潤的滿嘴胡言,只轉身一邊離去一邊道:“已經在射館預定了大小弓箭,君若是冷便多穿些,孤在府門馬車上等君……”
待得太子走了,姜秀潤這才心內一邊罵一邊起身。因為呆在太子府內,她平日睡覺都不敢鬆開束胸的繃帶解衣而睡。
這還不說,洗漱都只能偷偷摸摸用熱巾帕來擦。原本指望著太子去冬狩,她趁機回質子府兄長那裡好好輕鬆幾日。
可太子卻一副定要她去的篤定,也實在是撓頭。
這般無奈,只能下床,梳理好頭髮,換了外衣,跟隨太子一起前往。
只是下了馬車時,因為缺覺而腳下微晃,在差點摔倒之際,被人一把扯住了手臂,扶住了身形。
姜秀潤抬頭一看,正是太子。他單手緊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