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起來,前世裡的秦詔可真是好糊弄的,不過燈熄了事,哪裡會有這麼多花樣?
漱口之後,便是晨起洗漱。
今日是月初,府裡沒有正妃等著她們去請安,卻又不成文的規矩,要府裡的妃子們聚在一處進餐。
瑤姬別的交際能省則省,可是這個一時省不得。所以便梳好頭,戴了釵,換了身月白色的長裙,趕著去前廳跟著她們一起早餐。
田姬是早早就到了,毫不客氣地佔據了圓桌的主位。
而其他幾位媵妾也到了,因為沒有妃位,上不得圓桌,是以坐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看見姜秀潤進來,田姬不禁尖細著嗓兒道:“瑤妹妹竟然起得這般早?還以為著你侍奉了殿下一宿,要不來身呢?”
說這話的功夫,曹溪也到了。
她昨夜一宿未睡,兩隻眼睛紅腫得厲害,雖然來之前用冷水敷過,還是能看出哭得厲害的痕跡。
聽田姬意有所指地這麼一說,曹溪的新仇舊恨盡數加在了姜秀潤的身上。
只在她身後冷冷道:“滿院子的月信布條子,卻依然要強留殿下,你是夠不要臉面的,難道不怕汙濁了殿下,玷汙了聖體?”
以前雖然三位側妃也是言語不善,明爭暗鬥,可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肆無忌憚,沒有半點遮掩地攻擊。
若是前世裡這時的姜秀潤,便是個文靜羞澀的小姑娘,在眾女面前被這麼罵,便一個羞憤要哭出來了。
可惜現在立在這裡的瑤姬,是個經歷國破家亡,人情冷暖的,聽了曹溪略顯歇斯的責問,居然還能笑出來:“曹溪這話,可真是髒汙得沒法聽。按理您的身子倒是乾淨,太子也過去您那兒坐了,怎麼的就沒留住太子?卻讓殿下氣哼哼地來到我的院子?”
她原先對曹溪真的帶著些許同情。
後宅的女子過活不易,都是依附著男人的恩寵而活著的。
曹溪雖然平日跋扈些,可是跟自己一樣,也是孤零零被送到京城的質女。昨日太子空晃了曹溪,卻來自己這裡,姜秀潤原本滿是過意不去,覺得自己被迫偷吃了別人的口糧。
但現在被曹溪按著腳兒罵,那歉意也盡是消散乾淨了。
曹溪沒想到瑤姬居然反擊她的痛楚,登時氣得眼睛圓瞪,直搖晃手指道:“你……你怎麼敢……”
姜秀潤款款落座,學了妹妹瑤姬得意跋扈時的囂張勁兒道:“太子就是來我這坐坐,吃吃茶,又安歇了一宿,曹姬還請莫要擔心太子不知道髒臭!”
曹溪雖然是以側妃的身份進來,但是因為有了尉皇后私下裡的保證,一早是拿了自己當太子府的女主人。
可是現在,三個側妃進府,只有她一個遲遲沒有被太子臨幸。如今田姬不客氣地佔了諸位,這瑤姬小浪蹄子也言語不知客氣,這與她原來設想的成為大齊太子妃的境遇,實在是相差的太多。
一時間,昨日的悲切襲上心頭,忍不住舉手便要去揮姜秀潤一巴掌。
而這時,一旁的靜姬倒是動作敏捷,竟然衝過來擋在了瑤姬的身前,生生地捱了那一巴掌。
靜姬長得也是如田姬一般,身材纖瘦,更加甜美更愛,只大眼含淚道:“瑤姬身子骨弱,剛剛大病初癒,還請曹姬息怒,有什麼不痛快的,盡衝著我來便好。”
那麼瘦瘦小小的少女趴伏在地上,當真是我見猶憐。
姜秀潤雖然先前就知道靜姬有心投誠自己,可沒想到竟然這般的盡心用力,一時在震驚之餘,又滿含深深欽佩。
不過這鬧劇也該是收場了,姜秀潤寧願跟田姬鬥心眼,也不願跟曹溪這個拎不清的攪鬧。
當下她扶起了靜姬,對這曹溪冷冷道:“你我皆是側妃,在這府裡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曹姬要是自覺能做得太子府內院的主,便請了太子的旨意來扇我的耳光子,不然的話,還請曹溪節制,變得讓人誤以為你成了府裡的太子妃!”
曹溪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這滿大廳的女子都在看自己的笑話,覺得自己仗勢欺人。
於是便一跺腳,連早飯也不食了,便哭著離去。
田姬一早便是看瑤姬不順眼的。可是她先前只覺得公子小姜氣焰囂張,沒想到這位妹妹也不逞多讓。
也幸虧他們兄妹二人來自弱國,若是個強國的質子質女,照著這個架勢,豈不是要上天去了?
既然挑唆著曹姬與瑤姬起了衝突,田姬自覺可以坐享漁人之利,當下倒是收斂了唇舌,只笑吟吟地與瑤姬一邊吃喝,一邊談及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