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知宴會主持者從哪裡聽說,太子喜好詩詞,門下的幕僚也皆是才華橫溢之輩。
於是湊局,在宴席間擊缶傳花吟詩作對。
姜秀潤生平最恨這個,好好的酒也不讓人痛快飲。
於是擊缶輪到她時,她木著一張美人臉,只說這惱人的東西是給爺們兒玩的,便將手裡的花輕巧地放到了太子的手中,便自顧自夾菜去吃了。
她心道:幸好太子阻攔,沒讓她扮成姜少傅。不然非得被架在咚咚作響的缶上,腦袋嘩嘩作響地吟詩作對,若是那樣當真是要愁死個人!
席間還有人略帶遺憾地感慨道:“聽聞太子門下,有驚世奇才公子小姜,一首韻詩名動京城,讓我輩心生嚮往,真恨不得也能投奔到殿下的府宅中,日日受著書香薰陶。”
這種拍馬捧屁之言,差點讓姜秀潤將口中之酒噴出來。
鳳離梧瞟了身旁正津津有味食蝦的“才子”小姜,淡淡一笑,也不知殿下心內是否在回味著自家少傅精彩絕倫的文采。
不過姜秀潤吃完了蝦,一抬頭時,真是心中一跳。
原來她竟然看見姬無疆正儒衫儒冠,坐在順德太守的座位旁。
他似乎有意無意地瞟了自己的一眼,也不知自己假冒了瑤姬,成為太子側妃的事情,他知不知情。
此時那花正傳到姬無疆的手中,而他作的一首藏頭詩也引來眾人的感嘆。
就連鳳離梧也看了這位青年幾眼。
順德太守見太子望過來,連忙道:“殿下,這位公子便是卑職給您提到的,幫助卑職解決了河灘積水問題的能人——姬武。”
那改頭換面的姬無疆聞言,倒是朝著太子從容行禮,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看來這位姬先生還真是能人,前些天還在首飾鋪子裡鑲嵌珠寶,這轉眼兒的功夫就成了治理灘塗河堤的高手。
當然,這麼厲害的姬先生究竟要幹嘛,更讓姜秀潤覺得心驚。
前世裡這時,她還在浣衣局,並不曾知道姬先生的日常。
不過她後來好像聽哥哥提及,姬先生曾經投靠在太子的門下,做過一段時間幕僚。
只是後來鳳離梧在與端慶帝爭權時,落了下風,姬無疆覺得他對波國無甚助力,隨後便離開了太子府……
難道這姬無疆是打算現在便入太子府?若真是如此,她直覺此人會給自己與兄長帶來麻煩……
結果姜秀潤腦子裡泛著嘀咕,望向姬無疆的眼神就略微綿長了些。
鳳離梧原本是對姬無疆有著些微好感,可是當他發現這青年甚是英俊,又有著明顯波國子民的特徵,還引得身邊這小女子看得直眼時,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其實從公孫無言之事起,太子府的幕僚便是寬出嚴進了。
鳳離梧覺得,相比較下飽讀詩書的寒士,更堪用些,而這些所謂的門客幕僚,忠貞者寥寥,不過是一群趨利而行之徒,毫無家國忠信可言。
用他們籌謀些上不得檯面的詭計尚可,可招攬太多這樣的人在身旁,魚目混雜,一不小心反而會帶來禍患。
所以就算這姬武沒有引得姜秀潤看得直眼兒,鳳離梧也不打算再往府裡招攬門客幕僚。
所以就此問完之後,再無他話。
那太守原本是興沖沖想要向太子舉薦人才,若是這位姬先生一遭得了重用,勢必也讓他臉上有光,在國儲面前掛上名號。
哪裡想到傳說中愛才若渴的太子,卻甚是冷淡,難道是這位姬武的才華,還不足以打動殿下的心嗎?
不過與太守的悻悻之態相比,姬武倒是平靜了許多,只默默坐回到了座位上,繼續含笑看著眾人擊缶傳花。
姜秀潤暗暗鬆了口氣,可是放在桌下的手,卻被正在舉杯暢飲的太子握住,趁著眾人喧鬧之際,他低頭去問:“怎麼方才看得直眼?可是昔日舊識?”
姜秀潤也是個做賊心虛的,真是拿出畢生的功力剋制,才沒有讓太子抓握的手抖起來,只小心地翻了個適度的白眼道:“殿下,您又提那青梅竹馬的話茬,先前不是跟您說,乃是跟您開玩笑的嗎?”
鳳離梧見她嗔怪著自己,反倒是一笑,只拉著她的手,摩挲著手背的柔軟滑膩道:“既然沒有竹馬,那心也便是空的,除了孤,哪個都不準住進去。”
鳳離梧低頭說話時,夾帶著一股子酒氣,看著她的眼神兒,也像要活吞了兔子的餓狼。
其實這幾日來,他真是整夜地磨著自己,糾纏得厲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