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強迫著自己坐在花亭裡聽她們在那暗藏話鋒,你來我往。
曹溪覺得自己提前替太子預警,避免了一場廢后危機,居功甚偉,所以一掃先前的頹唐。
她高深莫測地看著滿府的侍妾,覺得這些個庸碌女子,只知道在府裡談論胭脂水粉,不堪為太子解憂。
經此一事,太子也必定對她另眼相待。
想到自己與太子擁有共同秘密這一點,曹溪整個人都變得容光煥發。
不過田姬卻懶得去琢磨曹溪莫名其妙的振奮。她一直有些鬧不懂,為何太子出遊了那麼久,瑤姬一直躲在院子裡不肯露頭呢?
當她含蓄地問瑤姬時,一旁的曹溪倒是冷笑道:“太子不在府裡,就一直病沉不能見人。這太子回府了,病也立刻好了。敢問瑤姬,你得的這病叫什麼名堂?”
曹溪一旁的貼身侍女不失時機地小聲笑道:“可是想男人的怪病?”
姜秀潤長嘆一聲,覺得自己真的不是跟女子們虛以委蛇,爭搶一個男人的材料。
只強迫了自己坐上這半日就如同酷刑,再要跟這些大大小小的主子婢女爭嘴兒,倒不如去太子那苦求出路來得舒坦。
當下她便決定不裝了,愛哪哪去吧!於是伸手拿了茶杯就砸向了曹姬身旁的那個侍女。
茶杯裡的水還燙著,那位砸中的侍女疼得哇哇叫,就連捱得近的曹溪都被飛濺到了,站起來大聲責問姜秀潤:“你這是犯什麼潑,怎麼敢用茶水潑人?”
姜秀潤只擺出瑤姬傲橫慣了的臉道:“諸位姐姐們不是問我得了什麼病嗎?便是這心煩焦慮之症。平時還好,可若有人在我面前沒有上下尊卑之分,出言不遜的話,我便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扇她耳光子。”
說完竟是惡狠狠地瞪著那被燙的侍女,似乎還想要去扇耳光。
一時間勸解兩邊的亂成一團。
姜秀潤一看成功攪合了茶會,便一揚下巴,趾高氣揚地回了院落。
那曹溪氣不過,只氣沖沖地帶著臉兒被燙傷的侍女去找太子評理告狀。
再怎麼得寵,也要有個禮數週全。
可是那瑤姬哪裡還有王女側妃的禮儀?就是鄉間村婦都比她知道進退。
可巧宮裡的皇后派人來傳話,說是皇后甚有不適,要太子的側妃前去宮裡盡孝侍疾。
是以當曹溪一臉委屈,哭訴瑤姬的蠻不講理時,太子衝著宮裡的女官淡淡說道:“你卻聽見了,那瑤姬似乎得了躁症,舉止失儀,沒有治癒前,恐怕衝撞了母后。既然要侍疾,便讓曹姬與田姬盡一盡孝道吧。”
曹溪聽後,有些發傻,總是覺得自己姨母的這個小月子,恐怕是不好伺候呢。
尉皇后要太子的側妃們進宮的原因也很簡單,鳳離梧不是愛寵著那個田姬和瑤姬嗎?她就要他的兩個側妃來貼身侍疾,好好地出一出心中的怨氣。至於曹溪,便是順帶叫上的。她滿心的苦楚,總要找個親近的人宣洩一下。
鳳離梧也知道母后此時正憋悶著邪氣無處發洩,借了曹溪的嘴,四兩撥千斤地藉口瑤姬的躁症,免了姜秀潤去伺候小月子的苦差事。
而曹溪與田瑩則是當天便收拾了東西去。
兩位側妃心內各是一份悽楚怨恨:好不容易盼回了太子殿下,卻被皇后召入了宮中,這麼空曠下去,可要什麼時候才能懷上龍種,扶為正妃啊!
是以二人坐在馬車裡時,田瑩也不忘抱怨那曹溪:“曹姬,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瑤姬性情跋扈,怎麼就眼巴巴地去告狀,倒叫她免了差事,可是我不知你們暗自交好?你一意為她爭取專寵啊!”
曹溪心裡的鬱悶之情更盛,見田瑩冷嘲熱諷,便忍不住道:“我哪裡知道那時宮中來人?再說田姬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不願在皇后面前盡孝?”
田姬急急地住口,不再多言,可是曹溪心裡卻憋悶,心道一會入了宮非在皇后面前狠狠告上一樁不可。
那二姬一同入宮去了。
太子的後宅驟然清靜了不少,那三位侍妾雖然也日日扮得花容月色,可奈何太子壓根不召見她們,她們也不好貿貿然往太子的跟前湊。
是夜,鳳離梧便歇宿在了躁症纏身的瑤姬院內。
姜秀潤倒是真沒有獨爭專寵的意思。
宮裡頭鬧了一場,讓姜秀潤很是感悟。古往今來,陰沉沉的宮闈中哪有真情實愛可言?
鳳離梧現在的確愛重自己,她又不是木頭人,怎麼能感覺不到?自己對鳳離梧其實也有股子莫名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