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又命人給淺兒灌了幾次麻藥。
不過因為她在姜秀潤的馬車上,有了小主子的協助,很快就扣著嗓子眼嘔出了藥水。
為了逃跑,這主僕二人也是煞費苦心。竟然將那藥水蒐集在馬車上的一隻皮水囊裡。
就在方才過濾水質的時候,淺兒手疾眼快,藉口著灌水皮囊,將那藥水盡數倒入了燒水的水壺裡。
這主僕二人雖然吃了飯和肉,可是隨後的茶飲卻是一滴也沒有碰。
因為被水稀釋,那麻藥的藥性不再那麼霸道,卻是也夠人昏昏沉沉地睡上一宿了。
只是姜秀潤恨極了鳳舞,原本是準備趁著他被迷倒,手起刀落的。
如今一看,還有清醒侍衛前來巡視,也只能作罷,趁著他們幾個換防前趕緊逃跑。
淺兒因為這幾日沒有飲透麻藥,終於恢復了氣力。只打點了行裝,將幾件鳳舞賞賜給小主子的衣服包裹。
然後淺兒將攤睡在她們帳前的一個侍衛拖拽進來,摸了他身上的銀子,又換穿了他的衣服,便帶著姜秀潤順著營帳的後面,揹著篝火的微光,一路匍匐爬進了附近的樹林子裡,然後沿著河水,讓水聲遮掩了她倆的腳步聲一路疾行而去。
姜秀潤深知,當鳳舞醒來,必定察覺自己中了迷藥,一定會惱羞成怒地追殺她們主僕二人。
所以事不宜遲,要趕緊逃跑才行。
淺兒倒是逃荒落難的行家,她身著男服,扮成男子的模樣比姜秀潤更像。於是先是走了一夜,來到郊野的一處村落,用一件繡花長裙,換了村民的布衣褲子和兩個斗笠後,便離開村落,讓姜秀潤換上了。
淺兒容貌異於常人,而姜秀潤又是那般的傾城之姿,總是要喬裝改扮一下。
於是姜秀潤再次換回男裝,簡單地打了髮髻,只是那容貌跟鄉野村夫相去甚遠。
她們倆也不會易容術,乾脆抹了些泥灰在臉上,再帶上兜裡繼續前行。
鳳離梧的死,讓姜秀潤心裡空落落的。
她也不知怎麼了,不過因為鳳舞的陰謀,這波國質子姜禾潤已經在魏地的河道里淹死了。
聽著鳳舞吩咐侍衛傳信時的意思,那假冒她的女刺客也當是露餡了。
姜秀潤深知自己不可再露面,不然真坐實了勾結奸人行刺太子的罪名。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趁著太子已死的噩耗還沒有傳到京城,要趕緊解救出兄嫂一家,她積存的金已經有了不少,至於屋宅店鋪皆是身外之物,不要也就罷了。
只是到時候,他們兄妹與嫂子就要過上隱居埋名的日子了。
姜秀潤向來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時間這麼緊迫,前路也是崎嶇未知,她顧不得想太多,對鳳離梧之死而引來的糟糕而莫名其妙的悲切也就可以死死地壓在心底了。
按理說,她們倆的逃跑,對於鳳舞來說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可是沒有想到過了幾日,淺兒便察覺到有人在追攆著她們。
追攆還不算,又張貼了許多的懸賞私告。
諸國交界地帶法治混亂,許多富戶人家若遭遇了劫匪,或者兒女被劫,落了私仇都會自己張貼告示,懸賞緝拿。
而在她們走到的縣鄉里,竟赫然有她倆的畫像告示,那告示也奇特,竟然兩份,一份男裝,一份女裝,而且打賞的賞金也頗為厚重,只要活捉送來竟然高達百兩。
這在窮鄉僻壤間,絕對是能誘惑得人賣了爹孃的大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