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沈盡歡沒戴他那副金絲框眼鏡,眼底的水紋可以讓人直接看到,“去我那兒住吧。”
唐成雪很詫異,特別詫異。詫異之餘還有一種憤怒:“我為什麼要去你那兒住?咱們兩個有什麼關係嗎?”你到底把我當什麼?為什麼態度轉變可以這麼明顯?
從前沈盡歡那副他愛死了的表情,變成最可恨的,永遠是那麼密不通風的微笑,現在看來甚至像人工智慧式的微笑。
“沈盡歡,你明知道我……”
“我喜歡你。”沈盡歡一貫平和的目光竟露出半分狂烈,還有侷促。
唐成雪後半句話沒能說出來,反而被人搶先一步表白。他的胸腔有一團火熱在狂跳,之前被強壓下去的委屈酸楚一陣陣地泛出:“那、那你為什麼還那樣,憑什麼啊。”
沈盡歡看著這個才十六歲的小孩,心覺自己逾矩了,但逾矩又如何?
“傻唐成,你不能永遠做個孩子。你看,打架這件事情確實是你犯錯了,認個錯又如何?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沈盡歡嘆口氣又說,“況且教導主任是那麼奸滑一個人。”
“永遠學不會。”妥協是不可能妥協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這是稚嫩的唐成雪。
沈盡歡知道說教對唐成無用,只能任生活充當挫子,把他不該有的稜角慢慢磨平。痛苦,也必然。
唐成雪說:“你這個人好詭異啊,搞得我這心啊……一上一下的。”
沈盡歡特別自然地接了一句歌詞唱出來:“是誰的心啊?”
完犢子。唐成雪心道。他看著沈盡歡的眼、鼻、唇,不禁就有了肖想的心。“誰還不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了?”說著唐成雪就撲到沈盡歡身前,去啃他那嫣紅的嘴唇。
沈盡歡的眼神有一剎那失去焦點,他右手解開安全帶,左手反扣住唐成雪的頭,俯身把這個吻加深。
唇齒之間,失去理智。
沈盡歡翻身把唐成雪壓在身下,身份使命如何?不得善終又如何?此刻我只要他,只要他就夠了。唐成雪感受著沈盡歡唇齒冰涼的觸感,燥熱直衝面門:竟然被他壓了,他丫的。
一吻終了,兩人一起喘著粗氣,沈盡歡把下巴枕在唐成雪頸窩,輕啄他的鎖骨、脖頸、下巴。唐成雪問:“這算什麼啊?”
沈盡歡的眼睛眯了眯,發出危險而帶有掠奪意味的光芒,由輕啄變為輕咬:“你是我的了。”
“你應該說‘我是你的了’。”唐成雪嘴角輕輕勾起,其他亂七八糟的,都不管了。人生得意須盡歡嘛。
沈盡歡沒理他,只一個勁兒地咬,像是剋制太久。唐成雪磨挲著他側臉的輪廓:“一會兒該留印兒了。”
“明天戴條圍巾好了,就過年時候戴的那條。唐成,聽話。”
唐成雪搬到沈盡歡家裡去了,不是過年時候的那個小莊園,是一套坐落於市中心的一居室。唐成雪就沒見過面積這麼大的一居室,他懷疑這原本是個三居,只是後來沈盡歡人為地把牆全部砸了。
把行李歸置好,唐成雪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他用毛巾把頭髮上的水珠仔細擦乾,不想讓水滴到沈盡歡的木地板上。而沈盡歡已經拿好吹風機站在浴室門口:“總也不知道吹頭髮。”
然後拎過唐成雪,溫柔仔細地吹他黑亮的短髮。唐成雪說:“用吹風機有損我完美的髮質。”
“你可拉倒吧。”沈盡歡的吹頭技術十分嫻熟,九成都是在唐成雪的腦袋上練出來的。
“時間不早了,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沈盡歡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之後去整理吹風機。
“哦。”唐成雪心覺沈盡簡直太精緻,好一個溫柔顧家的好男人,喜歡。他在沈盡歡的床前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拿了塊毛毯,躺到沙發裡。出人意料的是,這皮沙發太舒服啦,蓋著這小毯子,溫度剛好。
唐成雪閉上眼睛說:“晚安。”之後他就感覺一團黑影罩在自己身上。沈盡歡好笑地看著他像一隻小貓蜷縮在沙發裡:“你就在這兒睡?”
唐成雪反問:“不然呢?那兒就一張床。”
沈盡歡俯身將唐成雪抱起來:“除夕那天也沒見你這麼害羞。”
唐成雪這個姿勢,沈盡歡一低頭就能看到他紅撲撲的臉:“要不趕明兒你換個上下鋪的床也行。”
“我上你下好了。”沈盡歡把唐成雪輕輕放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隨而自己也翻身上床。他戲謔地笑著。唐成雪不理他,翻身轉過去睡了。
沈盡歡把他圈進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