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存在形式愈發複雜，思維也愈發清晰。
但他的記憶不太好，之前一次次的經歷哪怕刻意去記，也總是忘的多記得少，他的精神也不太好，最初偶爾甚至會混淆自己是人還是別的什麼曾經經歷過的東西。
後來，他把什麼都忘了，只記得那個聲音，每一世將他從混沌中喚醒的聲音，冷淡又輕佻。
直到有一世，他看著邁巴赫的司機不慎將歸來的少年撞出去的那一刻，才突然醒悟一般地，抬手召來魍魎刀，劃破虛空，將身周的虛影切割得四分五裂。
須彌子微笑著站在他的跟前，“孩子，你看到了什麼呢？”
言澤定了定神，抬眼看著他說，“我不記得了。前輩，我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須彌子看著眼前的人睜著眼睛，無聲無息地流著淚，或許他本人都還未察覺。
他嘆了口氣說，“沒有，你只是，做了一場黃粱夢。”
“那一定是個好夢吧，否則我怎麼會覺得，不捨抽身。”
……
安辭站在書架前，顫抖的視線掃過書脊上的名字，內心已經隱約有了些猜測。
安辭深吸一口氣，伸手抽出那本【霸道影帝愛上我】，他開啟了書，看到了扉頁上清晰的字跡。
許多事情此刻突然有了不同的解釋，他一行一行看下去，直到——
【任務進度：100/100】
他淡定地合上書，沒有再看下去，翻手拿下了最後一本書。
……
白衣紫霄放下茶盞，表情淡然，彷彿之前一夢黃粱對他完全沒有影響一般，開口問道，“前輩之前引我二人前來，是看中我們的神識吧？
前輩兩位徒弟現在都大放異彩，但卻沒有一個人繼承您的須臾仙府和須彌七絕。”
“是，也不是。”須彌子笑說，“我本來是想給你們講個故事，但沒想到你們的故事更精彩，難怪神魂如此強大，原來是歷世之人。”
“歷世之人？”
“須臾之間，便可一夢黃粱。
仙魔兩界多年紛爭，於歷世之人而言，也只是一夢黃粱。”須彌子說，“如此，你便可從【花砌】中找到另外六件仙品靈器了。”
“請問前輩，如何去找？”他此時倒像是個只關注裝備技能和修為的遊戲玩家來。
“我聽聞歷世之人多有一些特殊的神通，倒想見識一番。”須彌子笑道，“【青衿】。”
須彌子話落，四周景色頓時變幻，如褪色一般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間書屋，書簡陳列有序，一種文明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他抬腳，一道靈氣帶從地面湧上來，纏上他的腿。
書簡一卷卷翻開，躍躍欲試地朝他刺出竹片，他抬手召出陣盤，
“我沒有什麼神通，但我會拿到這六件仙器。”
須彌子在暗處觀察著他，發覺他使用的一招一式確實都是師出有名，便開口喚出另外五件仙器：“【鶴鳴】【無衣】【月皎】【伐檀】【瓊琚】。”
書簡包圍的空間裡瞬間多出了許多東西，琴瑟琵琶，玉石珍玩，樁樁件件都在使出殺招，試圖將他逼到絕境。
他很快招架不住，罡風夾雜著靈氣在他身上刮出細密的傷口，再被無孔不入的靈氣滲入……
……
須彌子的身形漸漸淡化，最終消逝。
【言澤】看到光影的盡頭，一個渾身浴血的人朝他蹣跚走來。
【言澤】趕忙跑過去，伸手扶住他，此時才看到，青年衣衫破碎，面板千瘡百孔，嘴唇乾裂，眼睛也變成了無神的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