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卻往萬歲爺看去:“嬪妾叩見萬歲爺。”她往下福了福身子,坐在椅子上的康熙像是沒瞧見,也沒叫起,德妃嘴角僵硬了片刻,便自己起身。
眼角的餘光卻看向一邊的大阿哥。
“溫嬪妹妹身子一向都好,就算生子是大事萬歲爺也不必這般擔憂。”德妃語氣溫和,勸上那麼兩句倒是讓人跟著放鬆下來。
康熙還是緊繃著臉,片刻都沒放鬆。
德妃自討沒趣,不再往前面湊,李德全捧了杯茶盞過去,康熙剛要伸出手就見帳子的簾子被人從後掀開。康熙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連忙上前兩步問走出來的太醫:“溫嬪如何了?”
太醫跪下道:“回萬歲爺,娘娘身子不順,敢問可是受到了刺激?”
康熙聽後,滿是戾氣的眼睛立馬就往靜貴人那看去,睜大的雙眼內滿是紅色血絲像是要吃人,靜貴人嚇得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
“萬……萬歲爺。”靜貴人聲音打著顫,最後受不住跪了下來:“都是嬪妾的錯,還請萬歲爺饒了嬪妾這一次。”康熙這眼神實在是太可怕,可她也委屈啊。
她不過是說了一句殺惠妃的是溫嬪身邊的棉霧,還沒落實呢,溫嬪就自個有了反應,這能怪她不成?
靜貴人一肚子的不滿,可她也不敢說,縮著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帳子裡
溫知許實打實的頭一次生產,她渾身上下透著一身薄汗,額頭的髮絲都被汗水淋溼了黏在臉頰兩側。產婆在床榻邊輕聲安慰:“娘娘,呼氣,吸氣。順著奴婢的節奏來。”
“再用點勁兒,就快看見阿哥的頭了。”
溫知許這胎是盡心盡力,精心護養的,生產期本就是這兩日,今日這番驟然肚子疼也不算是靜貴人惹的。
可太醫人精,都知道這位祖宗在萬歲爺心中的分量,見生產遇到困難連忙將錯推出去。
帳子外
李德全勸了好久,康熙依舊抿著唇不動,眼睛一刻都不曾從帳子那挪開。
“萬歲爺。”李德全見康熙額頭都冒出一頭汗了,擔憂的走上去:“溫嬪娘娘一定會無事的,您不要擔心。”
只心裡咋嘴:“這溫嬪娘娘也真是實在,女子生子如過鬼門關,疼成這樣,她居然到現在都不呼一聲。”
“萬歲爺,您坐下來歇歇,娘娘與肚子的小阿哥一定會吉人天相,平平安安的。”
李德全說什麼都沒用,康熙還是紅著眼眶晦暗的神色死死的盯著,德妃站在萬歲爺身邊,萬歲爺此時的模樣簡直是將溫嬪含在了心尖兒上。
若是孩子日後生下來,照現在萬歲爺如此喜愛的程度,養大之後……
想到這她掐緊手心,就聽見屋子裡傳出一道嬰兒的啼哭,德妃眯著眼睛立馬往康熙那看去,就見萬歲爺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他跨著大步三兩步的走上前,第一句問的就是:“溫嬪可還好。”
太醫跪下來,一臉喜色道:“恭喜萬歲爺,娘娘吉人天相……”康熙竟等不了他說下去,親自撩起帳子就想往裡走。
棉霧一臉喜色的抱著孩子出來,撞見萬歲爺連忙跪下道:“恭喜萬歲爺,主子為萬歲爺生下一個小阿哥。”
“好好好——”康熙連道三聲,滿臉的喜色簡直藏不住,看著棉霧懷中的孩子,他興奮的甚至就連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
“抱過去,讓嬤嬤們好生照看。”康熙用手指輕輕挑起一點嬰兒的被褥,看了一眼剛出生的十八阿哥,只覺得心都要融化了去。
棉霧抱著十八阿哥出去了,康熙邊往帳子裡走便道:“溫嬪如何?”
產婆們聽見聲響,及時的出來將人擋在外面:“萬歲爺……娘娘太累已經睡著了,產房汙穢萬歲爺可萬萬不能進去。”
康熙被攔在外面,人也不惱。
竟聽話的站在屏風後,帳子裡漫天的血腥氣,他守在那,卻覺得滿心都被歡喜充滿了。
——
溫知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
抬眼往旁邊看,卻見棉霧坐在一邊打盹,手撐著扇子正一點一點,搖搖晃晃。
“棉霧——”溫知許輕輕換了一聲,還在打盹的棉霧立馬醒了,她連忙往床榻邊撲過來:“主子,身子可還難受?”
剛生產完如何不難受?溫知許卻搖著頭,問:“孩子呢?”
“小主子人在偏殿,萬歲爺親自派了奶孃伺候著,主子不必擔憂。”康熙這次一反常態,派人將帳子圍的嚴嚴實實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