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說的了。”康熙低下頭:“退下去吧。”
“皇阿瑪!”太子砰的一聲雙膝跪在了地上:“皇阿瑪,兒臣從小到大很少求您,今日只求皇阿瑪允了兒臣,答應將溫氏賜給兒臣。”
“啪——”從上方扔下一個筆洗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腳邊。
康熙手撐著桌面站起來,語氣冰冷:“朕再說一次,退下去。”
皇阿瑪的聲音就像是含了整整一塊冰刀,胤礽的嘴邊都是苦澀的,屋子裡除了兩人就只有李德全,見狀只能先過去將太子扶起,低聲道:“太子殿下,先出去吧,萬歲爺如今正在氣頭上。”
胤礽輕輕佛開李德全的手,自己站了起來,眼神盯著康熙道:“今日皇阿瑪不答應,兒臣就不走。”深吸一口氣,胸腔之間還在微微顫抖。
嘴唇顫抖:“除非皇阿瑪給兒臣一個解釋。”
“啪——”的又一聲,摺子從他的額角擦過去,堅硬的書尖對著他的額頭砸過,瞬間就紅了,可大殿中央的人卻是動都不動。
“好!”沒過一會,康熙咬這牙:“你要理由是吧,朕說給你聽。”雙手掐在扶手上,人又重新坐了回去:“你想要誰?”
“溫家庶女。”
康熙閉上 眼睛,過了好一會才道:“你可知,這溫家的嫡子是瓜爾佳氏生的,這庶出的長女是十幾年前溫雲舒從外面帶回來的。”
太子眼神一閃:“依稀是知道一點。”
“那你又可知,這原配夫人瓜爾佳氏是因他從外間帶來的女子才鬱鬱寡歡,導致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
胤礽眉心皺了皺,他不喜歡寵妾滅妻之人,就算是他不喜歡石氏但是也會給她體面和尊重:“兒臣不知。”
“溫雲舒之後十幾年一直未娶,身側也無一人伺候,府中別說是妾,就連個貼身丫鬟都沒有。”康熙抬起頭,目光對上胤礽的眼睛:“這樣一個人,你認為他會在外帶回一個懷孕的女子?”
皇阿瑪半眯著眼睛,雙眸之間耐人尋味。
不知怎的,接下來的話胤礽忽然不像再聽下去。
可康熙的聲音還在繼續:“因為那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他溫雲舒的。”
“什……什麼?”
躺在龍椅上的人捏了捏眉心:“她雖是庶出,但是家世不錯,如今該有十七八了,可為何三年選秀她從來進過宮一次?溫雲舒是三品大臣,位高權重,你覺得這世間有幾個人能命令他,白白替他人養孩子。”
抬起來的手又放了下來,康熙手撐著扶手,人跟著往前探:“你覺得這是為何?”
“不——”太子搖搖頭,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腳步往後退,直到身子碰到那尊八角金龍大香爐才停了下來,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的人:“那女子……是……是皇阿瑪的?”
龍椅上的人發出一聲嗤笑,垂下滿是不屑的眼神。
沒回答,也沒否認,隨後抬起頭道:“下去吧。”
“兒臣……”他往下腰,身子骨忍不住的開始打顫:“兒臣遵旨。”湖藍色的長袍隨著動作垂下來。胤礽頭垂著地面,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站起來。
起身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站在身後的李德全下意識的伸出手。
太子閉上眼睛,垂在兩邊的手指反覆的顫抖,僵硬的轉過身拖著腳步往外走,李德全放下自己懸空的手,一臉擔憂的看著大殿門口。
只見太子爺往日的溫和全部消失不見,如同行屍走肉那般一步一步門口挪過去。
快出門口的時候,一隻腳才剛踏出去,另一隻腳卻被門欄一絆,李德全張大一張嘴,眼睜睜的看著太子爺往前一倒。
太子爺從養心殿的臺階上摔下來,不到片刻滿宮上下都知道了。
章佳氏一手剝著橘子,一邊轉頭往軟榻上看去:“聽說太醫院的太醫去了一半,毓慶宮就像是失了主心骨,到現在還是亂糟糟的。”
說罷,抬起手將剝好的橘子遞給溫知許。
這個季節橘子還是稀罕物,江南這次上貢的不多,康熙見溫知許喜歡,一點不留都讓人送到了延禧宮。
滿宮妃嬪們嫉妒的咬碎了牙,但萬歲爺的心偏成這般,就連德妃都眼也不眨的隨意處置了,她們連德妃都比不了,自然不敢多嘴。
溫知許接過,只覺入口酸甜,又吃看一瓣才問:“萬歲爺呢?”
章佳氏頭也不抬:“奇怪的就是這兒,萬歲爺以往最是疼愛太子,這次